[Supernatural]0300

April 01, 2014

The Winchesters(John/ Dean)


※本文中使用的世界觀:Dominance and submission(簡稱:D/s)

閱覽本文之前,請先確認您瞭解與接受D/s設定(下方敘述),此為AU設定的故事,Dom(支配者)與sub(被支配者、屈從者)是社會架構之基礎,文中角色在男女性別外皆屬Dom/sub的其中一員(少數例外),在本文中Dom及sub為較男女(性)更主要之性別。

※本系列文中含有程度不一的BDSM情節,未必牽涉性描寫,BDSM為D/s系統之一環,請先確定您瞭解並接受BDSM運用于角色及劇情,謝謝。

※理論上Dom開頭D字大寫,sub開頭s字小寫,文中一律開頭大寫,敬請包涵。

※父子CP向注意。



迪恩(Dean Winchester)是一個Dom。這在他眾多身分證件中惟一的真貨上,性別欄位裏填著“性別:男/Dom”等字樣。實際上,溫徹斯特家的男人都是Dom,在他們青春期性覺醒之後,幾乎沒有意外地在85%的天性中落座于主導者的位子中。迪恩並不清楚這是否為父親教育下,屬于後天影響的13%(2%,極少數的人屬于無性者,他們既不是Dom也不是Sub,社會賦予其的地位並不比Sub友善),還是他與薩姆(Sam Winchester)天生如此。

迪恩認為父親─約翰(John Winchester)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Sub。溫徹斯特的家族事業對Sub而言顯然十分具有危險性,儘管以Dom的立場來評斷,那也是個極高風險、極低報酬的活兒;在獵魔人之中,也不乏優秀出色的Sub獵人,但純粹以數字作結,幹這行的人大多數都是Dom。

無論如何,撇開兩性別之間的差異,當遇到善于壓迫、催眠,施加壓力的惡靈時,主導者的Dom們確實更有抵抗能力。天性中對支配的掌控欲不容他人染指,迪恩好幾次嚐過牴觸到自己天性的強烈不適感,憤怒、嘔心、從腳底升起的扭曲電流彷彿將骨頭一截截銼裂,本能的保護機制驅使自己展現出“必要的強勢”,在年輕氣盛的時候,多次以一團混亂的幹架告終。

父親說他是一個未受良好管教的士兵。當爸爸這麼說著,迪恩心底發怵,一股對自我失望的感受漫漶起來。他看向父親,父親並不是真的在責備或抱怨他,連無時無刻纏繞著父親的憤怒的絕望都幾不可聞,迪恩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

迪恩的小弟弟,薩姆,在青春期到來時與父親的關係越發水火不容。然而薩姆並不是一個支配欲外顯的Dom。他對其他的Dom總能待以良好的進退避免摩擦,也沒有宣示地位的野心。但他與爸爸就是處不來,薩姆受不了約翰的高壓統治(用薩姆的話說,而迪恩無法不同意),當約翰下命令的時候,他會言語反抗、質疑、拒絕承接。薩姆對父親並不僅僅只是性別上的衝突,迪恩認為,薩姆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精算約翰對他們的虧欠總和。

『如果你別用命令打擾我和迪恩,不用那種音調威嚇我們;如果你別堅持要指揮我們的思想,控制我們的感覺,而是少管我們一點,對彼此的害處會少很多!』

『薩姆。』迪恩在薩姆與爸爸的第101次爭吵中介入,但他也很清楚,當自己過份插手時,三個人的支配天性都會被冒犯。

『薩姆,你再反抗一次,我會好好教育你的態度。現在,閉嘴,作你該做的事。』

『又來了?該死的命令!我不是個Sub,你的命令對我毫無作用。』

約翰揚起眉,雙眼積蓄著怒火,他的雙手卻安然放置于身側,似乎稍有不慎便會掐死自己的兒子。作為一個Dom,約翰的自制力比任何一個Dom來得高竿。

跪下。』約翰用了Dom天賦的支配力,足以令意志不堅的Sub立馬下跪,蓄滿高壓的嗓音─他命令道。

他的兩個孩子愣在原地,過了幾秒,薩姆暴跳如雷,但他與約翰是多麼相像的父子,當自己的威信被牴觸時,他們絕不冒然衝上前去。迪恩用盡全力壓住想對父親咆哮的衝動,全身顫抖,雙手緊緊地攢成拳頭。

薩姆對約翰怒目而視,約翰毫不迴避兩個孩子憤怒的目光,三個人僵持地站立,誰也沒挪開一步。當然,也沒有任何人跪下。

彷彿過了許久,約翰淡然地開口:『你們可以走了。』

這一句話讓迪恩感覺如獲大赦,瞬間的放鬆讓他膝蓋發軟,薩姆一刻也不願多待地快步走出房間,而他留在原處。

他一直認為被侵犯到天性的感覺不過是那些酒後鬧事的級別:心跳加快、血液奔走、青筋迸出,嘔心與瞬間湧上的暴力衝動,如今才知道那些不過是Dom之間的小打小鬧,連支配兩字都談不上。他總算見識到父親的統馭能力,過去所有父親加諸于他與薩姆的不過是普通的命令,而薩姆已然感到不適─迪恩猛然醒悟,薩姆的天性或許比他來得更加徹底與暴烈,更或者薩姆早已感受到父親是一個多麼強勢的支配者。

迪恩不自禁地想到,他從來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滿足自身與Sub的需求。

『迪恩。』他的父親喚道,迪恩將目光投向父親。

『爸爸。』他謹慎地回應,約翰沒有掩飾自己的疲憊。

『你還在這裏做甚麼?』

『我……』迪恩一時語塞,他咬了咬嘴唇。『爸爸,你還好麼?』

約翰蹙了蹙眉,似乎認為兒子的問題十分詭異。

『迪恩,過來。來這裏。』約翰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這句話只是簡單的要求,迪恩走了過去。

廉價汽車旅館的燈光自上方打在約翰臉上,陰影將他的側臉襯得更加深邃,他的眼窩深陷,寬厚的肩膀微微聳起,鬍茬散佈在他的臉頰與下頷。約翰看著自己的長子,後者敬畏地回望他。

自從瑪麗(Mary Winchester)死後,這個高大的男人便一點一滴地被復仇與絕望侵蝕,當他帶著尚在襁褓中的薩姆與年幼的迪恩,坐上那台與瑪麗結婚前買的Impala(他這一生最正確的選擇之一,儘管是一個年輕的陌生人大力推薦給他的車。*1),開始四處為家,逐魔物而居的生活,他的面孔便在痛苦中緩緩過濾而出,英挺滄桑,眼眸幽暗地燒灼,如黑夜中的燭火。

他想道歉,為與次子的爭執牽連到迪恩,然而他已不再柔軟,他最柔軟的感情已然與妻子一同死去,當他看著迪恩與瑪麗如出一轍的眼睛,涓涓的苦痛與悔恨便壓迫著他的五臟六腑,久而久之,他早已忘卻甚麼是溫柔。

約翰抬起手揉弄長子的頭頂,短短的頭髮柔軟地拂過指間。迪恩垂下目光,稍稍放鬆了些。他懂這是父親說抱歉的方式─溫徹斯特家族的長處就是對疼痛避而不談。

『你要多照看著薩姆。』

『我會的,爸爸。』

約翰還想說些甚麼,最後歎口氣,拍了拍長子的肩,收回方才撫摸著兒子頭髮的手。


**


在獵人圈內,多數獵人抱持著終生不與某位Dom或者Sub定下長期關係的決心,也有部分伴侶類型的獵人組合,不過圈內喜愛單幹的人多,搭檔關係往往是臨時合作、或者遇着大型狩獵時短至長期不等的配合。一般說來,這在獵魔者外的普通社會十分特殊,雖然不至于離經叛道,但鮮少有Dom或者Sub沒有伴侶─撇除不恰當的結合,多數人一生也在追求著那位“靈魂伴侶”。

迪恩從未思考過與某個Sub確立關係,即便在支配的過程中他獲得了某種程度的滿足─對待Sub的方式絕大部分來自那些酒吧裏的好姑娘們的教授,迪恩與薩姆的父親,約翰,在這點上幾乎隻字未提。迪恩不確定這是不是又一樁約翰不顧父親教育責任的破事,但他也無法想像約翰巨細靡遺地教導他如何正確地與Sub建立關係。

比起讓父親如拆卸槍支般地告訴他步驟,他更好奇約翰在行使支配權時會是甚麼樣子,以及他帶給Sub們的感受。

『嘿,迪恩,你在聽麼?』

『噢,抱歉,嗯……黛西?』迪恩回過神,不確定地笑道,女孩回以微笑。

『艾瑪。我是艾瑪。』

『嗯,艾瑪。真是個好名字。』迪恩灌了口啤酒,名為艾瑪的女孩擱在吧檯上的雙手,兩邊都戴著手鐲,這代表她是一個無主的Sub。『所以,可愛的艾瑪,妳今晚準備怎麼度過呢?』

艾瑪以指腹搓了搓手腕上的鐲子,說道:『我不知道?也許你可以給我出主意,譬如狂歡一整夜?』

迪恩調笑地勾起唇角,這個女孩在渴望他,也在邀請他,她的身份相當外顯,也對尋求支配十分主動。迪恩想著,約翰離開前交代大約得一周半才回來,薩姆因為先前狩獵時受了傷,在吉姆神父那兒休養。迪恩不解為何約翰不帶著自己一起,他問了,然而約翰並未回答他。

迪恩蹙了蹙眉,女孩小心地望著他,在她眼中,迪恩乍看之下是個頗為理想的Dom,舉手投足之間流露著強硬,然而說話又很是溫柔─儘管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直覺認為眼前的青年能夠滿足自己的渴求。假若他們合得來,沒準能夠延續這段關係,甚至確立呢?

『好啊,baby girl。』迪恩伸出手,指間繞著女孩深棕色的頭髮微微收緊,艾瑪輕輕顫了顫,柔順地偏過頭。『我們會有很多樂子的,汽車旅館妳覺得怎麼樣?』



迪恩將女孩以皮帶綁縛在床頭,兩臂張開,背部朝上。這樣她看不到迪恩在做甚麼,儘管只消微微轉過頭。然而她不敢,因為迪恩命令道:『不准動。』

艾瑪點著頭,迪恩抓握住她的頭髮,恰好是讓她的頭皮刺痛卻能夠忍受的力道;艾瑪感覺自己的股間濕潤起來。『當我命令妳,』迪恩冷酷地說道,『妳要回答「是的,先生」。明白麼?』

『好、』

『回答錯誤。』迪恩以掌拍擊她赤裸的臀部,女孩忍不住吟哦出聲。『噤聲!』

『對、對不起─』

『閉嘴,不要發出聲音,只需要回答我,妳明白了麼?』

『是的,先生。』

『好孩子,』迪恩俯下身,雙唇貼近女孩耳後,溫柔地咬住耳廓軟骨。女孩抽了抽,嚥下即將脫口的呻吟。『妳做得很好,當個好女孩,我會給妳想要的獎勵。』

迪恩不確定艾瑪是否滿意他的給予,但是從他們完事後,艾瑪躊躇著跪在床邊,不知該不該開口請求迪恩讓她上床這點來看,顯然還不算太糟。迪恩往一旁挪去,指著身邊的空位說道:『上來吧,妳可以睡在床上。』

『謝謝你,先生。』

『我沒有支配妳,至少現在沒有,所以不必喊我“先生”,好麼?』

艾瑪噗哧一笑,她的笑容很美。她站起身,往四周一看。

『那麼,我想借一件你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不怎麼好睡。』

『欸!妳不想就這麼直接─?』

『嘿、嘿,這可是汽車旅館。』艾瑪露出淘氣的笑,皺了皺鼻子。『如果這是你家的床,我一定毫不猶豫躺上去。』

迪恩沒有回答他無家可歸,今晚兩人都很愉快,誰也不想掃興。他隨便拿了件衣物遞給艾瑪。艾瑪套了進去,爬上床依偎在他身邊。

『我早上得回去。』

『嗯。』

『迪恩,我們會再見面麼?』

『如果明天妳在酒吧遇見我,』迪恩說道,『妳能向我要求更多。』

當晚迪恩並沒有前往酒吧,因為約翰回來了,比他告知迪恩來得早,這讓迪恩很是訝異。約翰表示因為和另一位獵人合作,事情比預期來得順利,但如果迪恩需要在這個城鎮多待幾天,他也不會反對。

迪恩問道不用盡早過去接薩姆回來麼?約翰沉默半晌,開口說在接薩姆之前,有件案子他需要先行處理。

『那你為甚麼不明說?』

『說甚麼?』

『你直接告訴我有活要幹,接薩米的事得延後不就好了?』

『注意你的語氣,兒子。』

迪恩扁扁嘴,約翰逕直走至床邊坐下,一手護著腹部。他自口袋裏掏出錫製扁酒瓶,扭開瓶蓋,大口喝下酒液。

威士忌的味道,溫徹斯特家的兩個孩子都愛啤酒,約翰則更鍾情于烈酒,尤其是威士忌。當他受傷的時候,沒有麻藥卻得立刻挖取出子彈的時候,縫線的時候,他不能夠指望自己的兒子為他代勞,尤其當他們都還幼小時。他仍記得,每次狩獵回去聽年幼的迪恩認真地報告他不在期間照料薩姆的事,他都想著這比威士忌更能麻痺他傷口的痛楚。然而傷處終得要清理,當他第一次被迪恩撞見自己對著鏡子夾出嵌在肌肉中的木屑與玻璃碎片,他的大兒子臉上的表情著實讓他難以忘懷。

『爸,你哪裏受傷了?』迪恩走至父親面前蹲下身,當約翰猛灌烈酒時絕對沒有好事。

『腹部被狼人揮到,避開要害,就是傷口深。我大概做了些處理,』

『讓我看看,爸爸。』

『沒甚麼大礙。』約翰又喝了口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嗆辣馥郁的氣味散逸開來,夾雜著隱隱的血腥氣。

『爸!』迪恩翻開約翰的軍用夾克,赫然發覺裏頭的衣料已染成深紅色。他抬起頭求救般地看著約翰。

『迪恩,到一邊去。』

『爸爸,求你了。讓我幫你看看。』

約翰心煩意亂地又灌了一口酒,往後靠坐在床頭板上,算是妥協了兒子的要求。迪恩搬來急救箱,動作快捷地翻開衣物,約翰倒沒有騙他,他確實有處理傷口,但縫線已經迸開,一汩汩鮮血自傷處流出。

約翰靜默地看著兒子為自己縫合傷口,一筆一針密密實實,他為這樣的兒子感到自豪與不捨,只得付諸沉默。迪恩收起針腳,拿了約翰手上的酒瓶,將酒精傾倒在傷處之上。

約翰皺起眉頭,酒精消毒的滋味始終令人難以忍受,他接回瓶子將所餘的酒水全喝了下去。而他的長子一臉陰霾地坐在他身前。

『那麼,』約翰清清喉嚨,他的長子生氣時與薩姆不盡相同─假設對象是他,約翰‧溫徹斯特。迪恩多數時候遵從他的吩咐,並不代表他對約翰百依百順。溫徹斯特家的男人,不如說這一整家子(包括瑪麗)都是烈性子,迪恩對他生氣的次數不比薩姆少。約翰看著迪恩抿起的嘴唇問道:『這幾天有甚麼事情麼?』

『沒甚麼,很無聊。找了一些零工,』

『錢不夠用?』

『夠用,只是找點事情做罷了。』

『唔。』父子倆陷入沉默,通常開啟話題的人都是迪恩,除非是薩姆想與約翰吵架的時候。約翰歎口氣,揉了揉眉頭。

『聽著,兒子,若你是不滿我延後去接薩姆─…』

『我沒有!』迪恩打斷父親的說話,約翰正要發怒,卻看見迪恩暗橄欖綠色的眼睛浮上一層水霧,他話頭一噎,順勢就住了嘴。『你這次真有和別的獵人一起狩獵?』

『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迪恩憤怒地回道,『如果你帶上我,也許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迪恩,我的決定不需要你來質疑,』

『可是你受傷了!』

『你以為誰幫我縫的傷口?』

『哦,那麼那個傢伙─不管是誰─操,他縫合的技術可不怎麼樣。』

約翰對兒子爆出的粗口蹙起眉頭,然而他並未對此進行訓話。迪恩猛然站起身,從包裹中拿出一碇藥片,坐回床沿將藥物塞進約翰手裏。

約翰默不作聲地乾吞下止疼劑,迪恩仍然直直地盯著他。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摩著兒子的後頸,摩娑著迪恩僵硬的頸脖。

『我和布萊克約好這次狩獵,並不是臨時起意,約莫半年前,他告訴我南達科他那兒每年會有一群狼人固定集會。』

『固定集會的狼人?聽起來像吸血鬼聚落;』

『沒錯。一開始我沒特別放在心上,不過我欠他一份人情。』約翰感受著掌心下的骨骼肌理,迪恩已經放鬆許多,然而約翰並沒有能夠就此敷衍了事的預想。『原本我便打算獨自與布萊克前去,要你和薩姆繼續調查─那個傢伙(*2)。不過薩姆受傷,你又不願留下與他和吉姆一起。我才放你在這兒。』

『吉姆神父是個好人,但跟他在一起可沒肉吃。』迪恩嘟囊道,約翰大笑幾聲。

『我認為你會想照看著薩姆。』

『當然,尤其薩米受了傷。但是你將薩米交給吉姆神父之後就匆匆要走,問你也不回答。』讓我感覺得跟著你才可以,爸爸。迪恩側首,讓約翰的手掌能夠從耳後滑至前方。他搧了搧眼睫。

『知道我怎麼想的?提早回來除了狩獵有變卦,我也不覺得你會乖乖在這兒等我。』

『爸爸!』迪恩受到冒犯地嚷道,掄起拳頭輕輕碰了碰約翰的手臂。

『布萊克受了傷,我與他狩獵的狼人有幾只逃了出去,而受傷的狼人相當危險。』

『你想繼續追蹤牠們?』

『我大致掌握牠們逃逸的幾個可能方向,只是先繞過去探一探。』約翰語帶保留,不過迪恩瞭解約翰的本意是將那些狼人處理掉。他點點頭。

『我知道了,爸爸。』迪恩頓了頓,『但你的傷需要靜養。』

『無法否認,布萊克的手活很差勁。』約翰收回撫摸著他的手,迪恩感到一陣失落。『我需要換衣服,迪恩。』

迪恩起身,在行李中翻找乾淨的衣物,方才縫線時約翰已將上衣脫去,橫亙在他腹部上的傷痕看來怵目驚心。這讓迪恩想起小時候自己撞見浴室中的約翰那副情景,那是他第一次以為父親會死掉,不是因為父親虛弱無力、或者流了一地鮮血、斷肢殘臂,純粹是一個孩子第一次親眼見到父親也有脆弱的時候。

約翰接過衣服,迪恩琢磨著該先為父親做哪件事,他問:『你要吃點甚麼,爸爸?』約翰揮了揮手。

『你想的話就出去吃吧,我不餓。』

『我也不餓。』迪恩模模糊糊想著似乎有甚麼事情忘了,但估計也不是太重要,便拋諸腦後。現在他只想和他的父親在一起。

約翰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迪恩正期望而自制地望著他。約翰不自禁想道,這孩子太過習慣等待自己下達的指令,(不能夠說是命令─帶著權力消長的那一種─作為Dom的迪恩會露出明顯不適的神情,卻終歸順從。)有時候他並不能分辨出迪恩是否在心理上渴望受到支配。

『我累了。過來,迪恩。』他宣布道,迪恩快步走近,蹲下身脫去約翰腳上的軍靴。他給約翰除去鞋襪,雙手來到繫著皮帶的牛仔褲腰,解開鈕扣,拉下拉鍊,他的動作如此確實專注,睫毛的陰影落座在散著淺褐雀斑的臉蛋上。約翰忽然萌生一股想使他跪下─想調教他─如一個Dom對Sub那般地調教自己的兒子的想法。他對此感到不寒而慄。

『爸?』迪恩提起他的牛仔褲放在一旁,約翰回過神。

『嗯?』

『我能……嗯,那個,』迪恩比了一個來回的手勢,在他與約翰的床之間擺了擺。『我能睡你旁邊麼?』

『天啊,迪恩。』約翰緊盯著自己的長子,迪恩脹紅了臉,開口正想要辯解。『兒子,你20歲了,可不是個還在和老爸撒嬌的年紀。』

『但是你受傷了。』

『我難道是第一次受傷?這也不是最嚴重的一次,迪恩,』

『好吧,好吧!』迪恩咆哮道,又打斷約翰的說話。約翰不悅地皺起眉頭。『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迪恩氣呼呼地說道,憤怒與羞愧爬上他的臉頰,約翰望著他,不解與抗拒頓時被壓了下去。『我沒說不願意,迪恩。』

約翰躺上床,說真的,他並不認為憑他和兒子的體格這張床負載得了。寬是夠寬,也不能夠讓兩人隨意翻身。(儘管他的傷勢並不容許他隨意地挪動身體。)約翰思索這與薩姆不在是否有些關聯。

『上來之前記得關燈。』他閉上眼睛,失血與疼痛令他疲憊,約翰無暇多想他與迪恩之間有甚麼不同于以往,又是從何時開始的;他離開孩子們一陣子,這相當尋常,迪恩在自己回來時特別黏人,也不少見多怪。是迪恩的年紀?因為20歲的青年向父親討要一些親暱與安撫不合常理?但溫徹斯特家族有哪一點符合尋常規範呢?

床鋪的凹陷讓約翰的指尖抽了抽。迪恩小心地躺上床,保持著一小段距離。約翰明白迪恩是想照料他(也許),然而讓兒子在自己身旁失眠整夜可不是他允許與迪恩同床的本意。

約翰抬起手臂,碰到了迪恩柔軟翹起的短髮,托著他的肩膀推將過來,迪恩的手抵著約翰身側,惶惑地問道:『爸?』約翰仍閉著眼睛(關了燈的房內一片漆黑),手指摸著了迪恩柔軟的耳朵。

『睡覺。』

他簡短地要求道,迪恩沉默半晌,吁了口氣,終于放鬆下來。他向約翰更挪近了些,額頭靠著約翰的上臂,沉入夢鄉。



*1:第四季,迪恩在卡斯提耶爾(Castiel)的力量下回到過去瞭解真相,遇到年輕時的約翰,並推薦約翰買下Chevrolet 1967年經典款Impala。

*2:指溫家原先(薩姆受傷前)追查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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