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208-2
March 30, 2020蒼越孤鳴的一天〈2〉(蒼越孤鳴♀中心)
※現代黑幫AU,涉及蒼狼及風逍遙性轉換。
※包含一般向(BG)、百合向(GL)詳細 / 粗略性描寫及開放式關係。
※前情提要請參閱上一章。
➣ 下午四點三十分
蒼狼下了車,叉玀為她打開宅邸大門,穿過大廳路上仔細彙報各部事項。蒼狼一一聽了,偶爾應上兩句。家政阿姨也迎上來,端了杯甫泡好的茶給孤鳴家主。『小姐,您回來了。』
蒼狼呷了口茶水,溫和地問道:『大爺在麼?』
她在部下面前一向管撼天闕叫大爺,鮮少喊他伯父。與千雪孤鳴不同,她說起孤鳴家的狼主,總是直接稱呼他「千雪叔叔」,若能找回千雪孤鳴,想來也不會變。
『大爺在樓上待著呢,剛回來不久。』阿姨回道,接過空了的茶杯。『半小時後便能開飯,小姐可要先用點水果?』
『謝謝,不必了。我先回房。』蒼狼婉拒道,轉而詢問叉玀:『叉玀,你辛苦了,要不要留下吃飯?』
叉玀搖搖頭,謝道:『晚間與騾族族長會面之事,我必須先行準備,到時會和風逍遙一同在會議地點等您。』
蒼狼頷首道:『我明白了,路上小心。』
阿姨送叉玀出門,蒼狼站在原地目送,直到看不見二人身影,方轉頭拾級而上,走向宅子中的私人領域。她和撼天闕的臥房皆在三樓,二樓則是書房、圖書間及會議室。蒼狼平日時間有限,若須同幹部開會討論,多半請他們吃飯,事情便在餐桌上逐一敲定,反而少用會議室。三樓採光極好,擦得發亮的落地窗於迴廊投下陰影,每塊晴光皆被切割得整齊劃一,彷彿金磚鋪道。蒼狼來到撼天闕房前,抬起手敲了敲門板。
『進來。』門內撼天闕應聲道,蒼狼轉開門把走了進去。撼天闕正在鍛鍊,一手撐著地板做伏地挺身。伸展的手臂肌肉遒勁,腕大膀碩,蒼狼曾經比劃過,撼天闕的手臂幾乎有自己小腿的兩倍粗壯不止,絞纏著人的時候,彷彿輕易便能拗折骨頭關節。
事實上,他也確實做得到。撼天闕是殺人的專家,蒼狼不是沒見過他扭斷敵人的脖子,隨意得就像擰乾一塊抹布似的。
撼天闕,這個與蒼狼的父母有著千絲萬縷糾葛之人,也是她的伯父,仇人,債主,姘夫--蒼狼隨親衛亡命天涯的時候,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競日孤鳴勢力日以繼夜的追殺圍剿,別說睡一頓安穩覺,上學更是想都別想。她失學這兩年間,與撼天闕建立起一段奇異而怪誕的關係。十五歲時,一次火拼當中她與親衛們失散,只餘撼天闕帶著她殺出重圍,躲在一處山旮旯子裡,據說是撼天闕還身為雙花紅棍時置辦的安全屋,據點隱密偏僻,除了槍械刀棍及一張大而簡陋的床鋪之外,幾乎甚麼都沒有。所幸水電沒斷,當初撼天闕委託圈外人管理,留下的身分訊息全是偽造,只要付足款項,多數事情皆可以解決。在那間屋子裡,蒼狼求撼天闕教授她近身搏擊,這兩年來,她意識到儘管槍砲確實是最有力的凶器,但近距離相搏時,她必須具備徒手殺人的能力,而非僅僅不被對方弄死的程度。蒼狼過去亦曾接受長期嚴謹的武術訓練,可差別在於指導老師們並未側重於如何殺人,而是以培養她的自保能力為要。今時不同往日,蒼狼從一次次的生死關頭中領悟到,若想活下去,她必須學著將旁人的性命踩踏在腳底下。
令蒼狼意外的是,她沒費多少功夫就等來撼天闕答應。或許她真是柔弱得令他厭煩,亦或者他不想在逃亡時還得分神保護個拖油瓶,左右藏匿的日子不算短暫,不如找點事情打發時間。撼天闕教導她尚稱耐心,但下手也是真的狠。正如撼天闕所言:戰場之上,只有敵我,沒有男女。他固然不是單方面毆打施暴,可也將蒼狼折騰得夠嗆。她纖瘦白晰的身體布滿烏青剉傷,偶爾練得久了,隔天幾乎站不起身,疼得雙腿直打顫。偏生她又是個倔強執拗的性子,好不容易得來撼天闕正眼,只怕稍有示弱又會遭其厭棄,那麼自己就真白白錯失變強的機會了。
蒼狼並未意識到自己的思維正不知不覺轉變,變得更像「那個世界」的人。而這正是顥穹孤鳴曾經的期望,他並未因蒼狼是個女孩便放棄她,孤鳴一族的基業、地下世界的江山,蒼越孤鳴終有一天要接下衣缽,成為新世代的狼王。可惜顥穹孤鳴生前緣慳一面的希冀,卻在其深恨難解的撼天闕手上成形。撼天闕可謂黑社會的縮影,他的榮耀、力量與悲哀,在十五歲的蒼狼眼前悉數展開,她注視著那深不見底的沉淵,終於也為它所凝望。
事情轉折於一次對練,撼天闕將蒼狼壓制在地,沒用上三分力氣,退開身體要她爬起再來,卻見蒼狼忽然蜷縮成一團,抖瑟瑟地環抱著腰腹。他心覺不對,走上前去將蒼狼扶起,探手檢查她的骨骼關節。
『你怎樣了?』撼天闕大略摸索一番,並無異樣。然而蒼狼痛苦的表情不似作偽,只得開口詢問。
蒼狼面色慘白,無力地仰頭望著撼天闕,一手按著下腹,艱難道:『肚子……我的……』
『嗯?』安全屋中自然沒有女性衣物,這段時間蒼狼將自個的服裝收起,囫圇套了撼天闕的衣褲,雖不合身,到底也能應付過去。撼天闕發覺蒼狼下身布料疑似滲出血來,當機立斷脫去外褲,只見姪女腿間全被染紅,暗色的液體紛湧而出,鐵鏽及腥甜的氣味襲上鼻觀,瞬間反應過來蒼狼是月事來潮,可看她這般痛苦,出血量又大,恐怕情況有異,遂問道:『你上次來月經是甚麼時候?』
蒼狼倚著撼天闕,額頭脆弱地偎在伯父胸上,聞言勉強打起精神思考半晌,才搖頭道:『似乎……很久沒有來了。從待在這兒之前……』
撼天闕暗罵自己粗心,蒼狼再怎麼說也是個青春期的少女,每月一次的經期實屬正常,可伯姪兩人平素別針鋒相對已是萬幸,撼天闕更沒想過關切姪女的生理狀況,他們是來此避難,可不是度假,從蒼狼連一套合身的換洗衣物都沒有這點,即可看出撼天闕著實不曾將她放在心上。
『……先清洗乾淨吧。站起來。』撼天闕架著蒼狼試圖起身,蒼狼雖有心配合,然而雙腿不住顫抖,身子也難以打直。她緊緊攀著撼天闕的臂彎欲站穩腳步,卻在放開手的時候重心不穩險險摔倒。撼天闕只沉默地將蒼狼一把抱起,讓她摟著自己頸項往浴室行去。
撼天闕將蒼狼置於馬桶座上,開了花灑調節水溫,蒼狼渾渾噩噩間瞧見撼天闕脫去衣物,不禁嚇了一跳,開口問道:『你……你做甚麼?』
『做甚麼?你自己能弄麼,別問廢話。』撼天闕不耐煩道,看著蒼狼面白如紙,終是沒再惡聲惡氣,只上手解開她的襯衫鈕釦,蒼狼下意識想避開,見撼天闕蹙起眉頭,心想實在也沒力氣爭辯,便隨他去了。燈下少女的胴體白晰細緻卻滿佈傷痕,數不清的紅腫、烏青,還有肩下兩道深長的刀疤--那是他們第二次見面時,蒼狼懇求他出手相助,為表誠意持刀捅下的創口。也是這份自傷的氣魄,讓撼天闕鬆口答應幫這無緣的姪女同競日孤鳴抗衡,踏上滿是荊棘的奪還之路。
他確實忽視得太多了,這些創傷平時遮掩於布料之下,即使撼天闕清楚訓練蒼狼的時候下手輕重,仍不及親眼看到蒼狼身上自己遺下的種種痕跡。撼天闕自認並未藉由鍛鍊蒼狼發洩心中對顥穹孤鳴的憤恨,但如此嚴厲真有必要麼?蒼狼是個沉默認真的學生,也不曾對他教授的方式有所微詞,唯一與他過不去的,只有針對顥穹孤鳴所引發的爭執。然而撼天闕明白,說到底蒼狼與父輩之間的仇怨無關,她既不清楚事情始末,又怎會瞭解他心中的恨?何況他也不需要她的理解,這對他們之間毫無益處,沒有必要。
對於撼天闕不加掩飾的目光,蒼狼又羞又窘,她從未在男性面前赤身露體,尤其眼前的男人也幾乎是不著一縷--萬幸撼天闕還穿著一條四角褲,可是也沒好上多少,撼天闕本身的壓迫感過於強大,比起認知到這是自己的親人,她仍然對彼此之間陡然拉近的距離無所適從。
撼天闕反倒沒甚麼想法,女人他看得多了,蒼狼同苗疆女性豐滿嫵媚的模樣又相距甚遠,儘管那也是一副漂亮的身體,但他還不至於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起心動念。他支撐著蒼狼站起身,摟住她的腰緩緩步向淋浴間,隔間狹窄,兩個人擠在裡頭幾乎沒剩下多少空間,溫熱的水流滑過蒼狼下腹,似乎稍稍讓她感覺好受一些。撼天闕僅僅架著她,雙手未有不安分的舉措,望著水流中濃淡不一的血絲,只叮囑蒼狼自己清洗打理。
直到水中再沒有雜質,撼天闕關了花灑,拿浴巾裹住蒼狼,抱起她走回房中,又在床上鋪了一條乾淨的毛巾,將蒼狼安置其上。
『把藥吃了,我出去一趟。』安全屋裡甚麼沒有,止痛藥等醫療用品倒是不缺。撼天闕扔給蒼狼一盒藥片,順手倒了杯水放在床頭,便脫下濕透的短褲換上衣服準備出門。蒼狼移開視線,捧著水杯問道:
『你要去哪裡?』
『補充必需品。你還有力氣就將頭髮擦一擦,別想多餘的事。』
待撼天闕提著大包小包日常用品及食物回來,蒼狼已捲著被子睡著了。撼天闕坐在床沿摸了摸姪女的頭髮,已經半乾,暫時不用將她叫起來吹頭。又掀起被單一角,看到蒼狼圍著浴巾側躺在撼天闕鋪好的布料上,腿間暈開斑斑血花,料想這次來潮又猛又急,也不知是先前壓得太久,還是自己將蒼狼打出個好歹來。撼天闕拆開袋中的免洗內褲,又揀了一款加長型的棉片黏貼好,過去希妲月經來時偶爾也鬧肚子疼,他給希妲跑腿購買生理用品,一來二往也挑選出心得。撼天闕扳過蒼狼身子,解了浴巾將蒼狼的雙腿打開,蒼狼似是累極,絲毫沒有醒轉跡象。撼天闕抽了幾張濕紙巾,擦拭蒼狼鼠蹊部及大腿內側,連肛門附近也細細拂過了,才為她套上內褲。
蒼狼的外陰形貌優美,微微隆起的恥丘柔軟光滑,毛色淺淡,看來宛如蜜桃表皮一般白裡透紅。大陰脣圓潤飽滿,觸感細膩,小陰脣則呈牡丹粉色,狀似蝶翼,含蓄地探出觸角。撼天闕盯著穿上內褲的蒼狼發了會獃,意識到自己腦中盡是姪女的私處細節,不禁自嘲地笑了一聲。男人啊……即使對方如何不對胃口,一旦感應到那處蜜穴可能合了小老弟的意,甚麼原則底線便紛紛舉旗投降。而他們恐懼於這本能上的軟弱與不可控,便急著站上制高點譴責運使天生優勢的女性不道德。
撼天闕收走髒汙的毛巾,重新給蒼狼蓋好被子,整理為數可觀的民生用品時,隨手將沾了血的衣物布料全丟進垃圾桶。蒼狼若足夠聰明,或者一定程度地理解男人,自有武力以外的方法來馴服自己--撼天闕冷靜地想道。競日孤鳴將她教導成一個無知天真的名門千金,是不是因為看穿了蒼狼與生俱來的天賦?不只因為她是個女人,還有那承繼自孤鳴之血的殘忍和貪婪。或許競日孤鳴也是怕的,所以將這株幼苗軋死在搖籃裡。可惜蒼狼仍頑強地活了下來,並將繼續把孤鳴家的男人作為向上生長的養分。顥穹孤鳴如此、競日孤鳴如此,而自己……亦是如此。
顥穹孤鳴活著盡是作妖,死後也不安生,留下這麼個麻煩給他。十多年來沒有到監獄探視,唯一一次便是帶著女兒出現在撼天闕面前。少女恭敬而拘謹地站在父親身後,看向撼天闕的目光微帶訝異,彷彿意外於自己還有一個未曾謀面的伯父。想來當時的顥穹孤鳴已隱隱有預感了,幹這行的人,平日往來皆是生生死死,久了也對自個的壽數有所底,而更多的人死得猝然,能夠金盆洗手、安享天年者實在少之又少。顥穹孤鳴十分清楚撼天闕有多恨他,難不成他賭的便是撼天闕對希妲的舊情?顥穹孤鳴猜疑一生,最終竟無人可信,連蒼狼打小便受其養育的競日孤鳴亦為顥穹孤鳴忌憚,這場死局,顥穹孤鳴又何嘗不是咎由自取呢?
『顥穹啊……若你認為自己的女兒神似希妲能引動我的憐憫之心,可就大錯特錯了。她其實像你,恐怕還會比任何一個孤鳴之人更像老佛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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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沒開燈,窗外灑入的陽光在撼天闕周身鍍上一圈金邊,汗水順著額際滑下他高挺的鼻梁,匯聚成水珠自鼻尖滴落在地。蒼狼走上前去,用手攏著裙子坐在伯父腰上。撼天闕不為所動,承著姪女的重量仍不疾不徐,沉默而穩當地一起一伏。
『戎格約我在咖啡廳見面,說要商量生意。』蒼狼自顧開口道,只聽撼天闕嗤了一聲。
『那傢伙倒是混出頭,給他做上話事人了。他要談甚麼生意?』撼天闕不以為然,淡淡問道。
蒼狼道:『東苗某地的酒店經營,先前女暴君留下的殘餘勢力,軍師建議稍加整合即可再次開業,近來又收了幾百名新人,戎格大約是想分一杯羹。』
撼天闕冷笑道:『姚明月方失勢時,他不來爭搶還不是忌諱孤鳴一族?現下見錢眼開,大概以為憑他身分親自談判已是屈就,若你不從,戎格亦不在乎動刀兵來逼人就範。』
『軍師也這麼說。』蒼狼微笑道,看著撼天闕隆起的肌肉,俯身下去趴在伯父背上,鼻端輕輕蹭著撼天闕的頸窩。『孤鳴家經過內鬥已元氣大傷,尚不能和騾族撕破臉;可東苗的油水也沒白白便宜他人的道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她柔軟的胸脯嚴絲合縫地貼著他,少女的幽香形同羅網纏縛束緊了他,纖長的眼睫撲楞楞地搔著他的脖頸。撼天闕頓感不耐,惡聲道:『下去。』
蒼狼沒理會他,自從撼天闕被搶救回來後,她越發懂得怎麼應付這個男人。撼天闕的胸口有一記碗大的傷痕,是當初競日孤鳴給予的致命一擊,每每將手掌貼合在上頭,蒼狼都有股心臟被狠狠揪緊的悶痛感受。
『我剛回來,有點累了。』
『去別的地方待著,這個家裡是沒有其他空間了麼?』撼天闕沒好氣道,卻也沒有將她甩落。
『我想待在這兒,』蒼狼輕聲道,素手摸了摸撼天闕下頷上的短鬚,又刺又癢。『何況馬上就要開飯,阿姨做了你愛吃的菜,我有交代的。』
撼天闕哼了一聲,對蒼狼的示好不置可否。半晌方說道:『要對付戎格,尋常手段行不通。不如先發制人,拿捏住他的家眷親屬,戰場之上無君子,給他一個下馬威,倒也不必太過。』
蒼狼道:『我會著人去辦。』
撼天闕繼續進行鍛鍊,不再搭理她。他已金盆洗手,蒼狼雖未向外界平反當年之事,畢竟那算孤鳴家的醜事--即使蒼狼願意,撼天闕卻未必想澄清甚麼。三十年的牢獄之災,訴諸真相又如何?他人生中的黃金歲月都盡付囹圄了,找誰彌補?誰又能彌補?蒼狼將撼天闕接回祖宅,原本的用意是想讓他頤養天年,雖然撼天闕看來並不老。蒼狼曾在舊資料上看過撼天闕青年時期的照片,拜日新月異的科技所賜,經過數位修復的剪報圖片十分清晰完整,那是撼天闕被捕入獄前的新聞報導,他雙手雙腳被銬著,衣著雖有些髒汙,整體儀容倒還算整齊,想來是顧著孤鳴家的面子讓他保有微末體面。撼天闕正對著鏡頭,沒有遮頭蓋臉,也沒有如一般嫌犯以掌覆面,而是用一對碧色懾人的眼睛直直盯著前方,英俊深刻的臉龐毫無情緒,然而那雙眼眸中卻燃著青色的火燄--那是仇恨之火。
顥穹孤鳴為除掉兄長,不惜與警方聯手,將祖父之死冠以謀殺罪名,一舉栽贓至天闕孤鳴頭上。他動用的人脈之廣、計謀之縝密,籌劃多年後一舉發難,殺得天闕孤鳴措手不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顥穹孤鳴的心夠狠,行事果決毒辣,在這場奪位之爭當中,確實贏得徹底,也輸得徹底。
撼天闕本對回歸祖宅相當反感,特別是象徵孤鳴一族權力核心的書房,也是蒼狼目前處理事務的主要場所非常排斥,畢竟顥穹孤鳴曾在此坐鎮數十個年頭,在這處處縈繞著顥穹孤鳴陰影的所在,便是競日孤鳴掌權後也不曾涉足,何況是與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撼天闕?為了撼天闕日後的去向,蒼狼極罕見地與撼天闕於內鬥後再次爆發衝突,盛怒的撼天闕在書房半強暴了姪女,就在那張歷經數代孤鳴家龍頭的辦公桌上。按理,強暴就是強暴,沒有任何藉口可言,但蒼狼並不如此認為,至少她沒有打心眼裡抗拒這件事,何況也不是第一次與撼天闕發生關係。她只是感到憤怒及委屈,無法接受撼天闕想一走了之,從此與孤鳴家行同陌路。如果他想,就是住在別館也可以的,蒼狼過去有大半時間待在競日孤鳴府邸,原本對祖宅亦沒有太深的懷戀。可撼天闕想的卻是永別,就像當初將她藏進密室之中,任憑蒼狼哭喊著他的名字,也毫不猶豫地孤身赴死一般。
那時候撼天闕對她說:『若你是我的女兒就好了。』
而蒼狼只是不再言語,徒以淚眼相對。她不是一個情緒外放的人,但面臨生離死別,堅毅如蒼狼也止不住地流下淚來。她始終沒有喊撼天闕「父親」,除了自己唯一的父親只有顥穹孤鳴之外,蒼狼並不願意將自己與撼天闕之間發生的種種困死在親屬身分裡頭。撼天闕對她的意義已然不同了,那些愛與恨,背叛與承諾,以及她不合時宜的憐憫--她想對他好,可仍是有條件的,她對撼天闕的獨占欲像發了酸的紅心橄欖,投入那杯只屬於他們彼此的怪味雞尾酒中,成就了靈魂的滋味。
蒼狼將雙臂繞到撼天闕胸前,摸了摸他汗濕的胸膛,撼天闕肌理厚實有彈性,撫摸起來卻不平滑,蓋因滿是疤痕的緣故。撼天闕停了下來,一個翻身將姪女抖落下去,蒼狼跪坐在地上,尚未出聲已被撼天闕捏住下顎。
他的眼睛深沉似海,眉心緊蹙,薄脣抿著像要發作,最終卻是傾身向前咬住蒼狼的嘴,一手伸進制服下擺摸索到蒼狼的內衣背扣,三兩下便解了開去。蒼狼張口迎合,撼天闕的舌頭因抽煙而略帶苦澀,卻是她很喜歡的味道。她閉著眼感受撼天闕的撫摸,乳頭在撼天闕的指間變硬發脹,下體亦慢慢濕潤起來。
蒼狼面染丹霞,吐息如蘭,看著撼天闕吮咬自己的乳房,而後者的眼神仍銳利清明地直盯著她,不禁讓蒼狼想起那幀舊照片上年輕的撼天闕。她忍不住伸手拂過撼天闕額前垂落的頭髮,濃密的髮間夾著幾綹斑白。他到底是老了,哪怕歲月如何收手,眼尾的細紋仍一再提醒蒼狼這個男人會先一步而去,每想到此她就一陣難過,也不知是為了撼天闕,還是自己。
電話鈴響了起來,在這宅邸中,屬於上個時代的物品依然盡忠職守地工作著,組織裡的人或者家政阿姨極少走上三樓,除非蒼狼指示要人打掃整理,否則有任何事欲知會或請蒼狼裁示,一律經由大宅各處的電話聯繫。
『該下樓用餐了……』蒼狼提醒道,在撼天闕剝了她的底褲,將陽具插入陰道裡時不禁喟歎出聲。有些脹疼,但更多的是舒服與滿足。她喜歡被撼天闕進入這件事,偶爾還是令她有些羞恥,而蒼狼明白撼天闕同她做愛,也多少帶有妥協的意味。雖然不須為撼天闕生理上的慾望粉飾,他喜歡肏幹她,她心裡清楚得很,年輕而緊緻的身體,又有哪個男人不愛呢。
『行啊,你說句話,我立刻停止。』撼天闕抬起蒼狼的腿,將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動作既深又重,每一下皆準確撞擊在蒼狼的敏感點上。蒼狼撫著肚子,對於撼天闕的挑釁不予理會,只挪動一隻腳輕輕踩上撼天闕的面容。她真喜歡他的臉,不單單是因為好看。明明那雙眼睛與她系出同源,且論外貌俊美瀟灑,也還有競日孤鳴和千雪孤鳴,但她心中那滿漲著的歡喜,甚至讓她曾試著騎在撼天闕的臉上--而僅僅被撼天闕看著,就讓她不由自主地噴了他滿臉水。
『半途而廢,是會讓人懷疑你不行的。』蒼狼以腳尖挑起撼天闕下頷,他難得笑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笑的。
『你別又走不動路,再來說事吧。』
撼天闕還是寵她,雖然他的方式大概無人能懂,不過蒼狼自己明白就行。孤狼被關在華美的囚籠中,即使沒有套上項圈又如何,撼天闕依然健壯強悍,餘生卻只是從一個監牢轉移至另一處牢獄罷了。伯姪相伴說得好聽,可撼天闕早已沒有歲月能夠回頭。
兩人下樓時已遲了三十分鐘,阿姨見怪不怪,將菜色一一端去重新熱過,仍不失為新鮮美味的晚餐。撼天闕在外人面前向來少話,而蒼狼自小被教導食不言、寢不語,伯姪二人同桌共食往往沉悶到底。待宅邸中唯二的兩名成員用完膳,阿姨將殘羹冷炙收拾至廚房,邊洗滌杯盤邊想道:小姐和部下吃飯偶爾還有說有笑,唯獨與大爺同桌就安安靜靜,可憐小姐無父無母,伯姪之間卻是不親……哎,親戚血緣,哪比得上朝夕相處呢。
*1: 老佛爺-對應正劇的苗太祖,此處指孤鳴家的開山龍頭,撼天闕一輩的高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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