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の刃]0204
November 24, 2023離鸞曲〈完〉(宇髓天元 / 我妻善逸♀)
※現代架空背景,原作 IF 線,含有神怪靈異內容,不適者注意。
※善逸天生女性設定,文中所指「宇髓」皆不等於宇髓天元。
※合法羅莉(未成年性行為)、冰戀描寫等要素包含,請謹慎閱覽。
第四章 我寄人間雪滿頭
三郎的場合:
宇髓先生和善子小姐突然消弭了氣息,我端著晚飯的手一抖,菜碟陶碗全掉落在地,然而我顧不上清理,沖進後院拔起柴刀便跑到大姊房中。
大姊仍好好地躺在鋪上,但所剩不多的頭髮卻全散在床褥外頭,我一陣憤怒,將那些乾枯的髮綹踢到一邊。
『這便是令姊麼?幸會。』一束男聲驟然響起,我緩緩回頭,宇髓先生指間夾著一張黃紙,姿態悠然地倚著門框說道。
『就是那張符紙讓我感覺不到你們?你是山伏,還是僧人?』
『只是個凡人而已。這符咒也不是我寫的,倒是對你很有用啊。』宇髓先生聳聳肩,不甚在意地回道。
『你不怕我?』我陰鷙道,宇髓先生笑了,反問道:
『為何要怕你?』
『那她呢?』我側開身子,讓大姊完整地呈現在宇髓先生眼前。『很醜吧,很恐怖吧?但她是我最愛的姊姊,是我的愛人。就像善子小姐和你一樣。』
『不,我和善子與你們可不一樣。』宇髓先生正色道,他毫無懼意地看著墊褥上腐爛的屍體。『這是拼湊而成的身體吧,潰爛的程度太不一致了,看起來雙腿還是新的。』
『大姊就是不聽話。我總是安慰她,會找更漂亮的身子給她使用,可她老是不滿意,一再地讓它們腐敗。』
宇髓先生微笑道:『你姊姊只是一具不知來歷的屍體罷了。』
『閉嘴!大姊還活著!』我握著柴刀衝上去,即便宇髓先生高大強壯,卻是手無寸鐵。儘管這回他不像以往那些過路人,吃了我準備的餐點後便失去意識,可我有信心先處理好他,再將善子小姐找出來殺掉。
電光石火間,我感覺手裡的刀子撞上一樣硬物,定睛一看,竟是善子小姐橫著武士刀扛下我的攻擊──她隨之將我揮開,氣力驚人,我一個成年男性竟被扔到房間另一頭,撞碎了大姊的頭顱。
我周身泛起黑氣,每當如此,我就能發揮出壓倒性的力量……我瞪視著那對男女,善子小姐已重整態勢,將刀身收回鞘中,微彎上身,一手置於刀柄上方。
『總算露出獠牙了,菊川先生。你見過自己這副模樣麼?』宇髓先生道,我看到自己的雙手長出尖利的指甲,手臂上生出許多硬刺。我確實不知道自己變成甚麼樣子,但是這並不重要。
『殺了你,拿取眼睛;女的,剝了頭皮。』我咆哮道,宇髓先生歎了口氣,善子小姐卻發怒起來,她一直是沒有甚麼情緒的,然而當我說出要殺了宇髓先生的話語後,她年幼的五官竟散發出不動明王般威猛殺伐的氣勢。她慍恚地直視著我,整個空間好似充斥著隱隱的電流。
『最後問你一句:是你殺了令姊麼?』宇髓先生問道,他的眼神帶著憐憫。
殺戮的衝動使我飛奔向前,我的身體充滿力量,而這讓我失去理智,沒有注意到善子小姐不尋常的力氣與邪氛──是的,她豈不是個恐怖的東西麼?然而此刻的我卻被洶湧的殺意淹沒,待我發現視野陡然下降、甚至倒轉了眼前的景色後,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被斬斷首級。
『咳……喀嘎!』我放聲慘叫,怪了,明明已經身首分離,自己怎麼還能叫出聲來呢?難道我、難道我早就──
眼前出現一雙玉足,是善子小姐的腳。宇髓先生的聲音遙遙傳至耳中:『你殺了自己的姊姊,卻不願接受這項事實。因故身亡後便徘徊此地,殺害過路的旅人。』
『不、不是我殺的!我愛她,怎麼可能會殺了姊姊!』我哀嚎道,頭顱被刀鞘挪動,視線往上,善子小姐正俯視著我。看著她眼中自己的倒影,我忽然想起一切的真相──是的,我已經死了,不是善子小姐殺了我,早在許久以前,我便被深愛的大姊親手殺害。
我和大姊自幼感情便非常深厚,原本我上頭還有一位哥哥,但他不幸夭折,母親也很快撒手塵寰。父親忙於工作,大姊如母親般照顧我長大。村裡資源匱乏,可我也沒有興起前往大城市發展的想法,因為我只想和大姊在一起。
可我卻沒有想到,大姊和村裡的武田青梅竹馬,暗生感情。武田雖然常來家裡幫忙,可因為村子小,鄰居們多得是彼此照料的關係,我竟從未生起疑心。等到武田至家中提親,向父親請求同意兩人結婚,並且一道離開村子向外尋覓更好的生活時,我才發現一切已然太遲了。
我對大姊苦苦哀求,甚至發怒摔壞東西,可大姊只對我說,如果她和武田在外找到不錯的工作,必定會幫忙我謀取一官半職。縱使從基層做起,只要肯努力,一定能脫離鄉村封閉且毫無發展性的未來。
我不需要大姊為我設想「未來」,只要大姊一直在我身邊,生活就不是煎熬。可原來她不是這麼想的,她期望走出狹小的村落,探尋不同以往的謀生方式。而她和武田的小日子裡,也不再有我這個弟弟的位置。我那愚蠢的父親,竟然還對此相當欣慰,不僅爽快答應了武田的提親,還主動張羅兩人的婚事。村民們皆為這樁喜事雀躍不已,紛紛祝福大姊和武田婚後能在外地順利安頓,甚至打趣著說,等下回再看到大姊與武田,一定要抱抱他們的孩子。
不,大姊哪裡也不會去。我暗暗想道。我不再與大姊鬧脾氣,吵著要她留下來,大姊還高興地說,她很寬慰我能理解她的想法。在人生的轉折處,她最希望得到弟弟的祝福。可是姊姊,我不會祝福你的。我要詛咒你和武田,因為你的輕率,親弟弟已經被你給毀了。
婚禮前一天,我在半夜潛入大姊房中,再次與她劇烈爭吵起來。情緒激動之下,我強暴了大姊,聞聲而來的父親又驚又怒,試著將我拉開並拳打腳踢。我拿出預藏好的柴刀,將父親當場砍死,在大姊的尖叫聲中,我對著父親的身體繼續猛揮,就是因為他答應武田的提親,事情才會一發不可收拾。都是父親的錯,大姊也有錯,而我沒有錯。
正當我殺得興起,甚至大笑出聲時,一陣疼痛刺穿我的背脊,姊姊──我那溫柔的、從未嚴厲斥責過我的大姊,將剪子奮力插入我的身體中,並且趁我怔神之際,奪走我手上的柴刀,狠狠劈開我的腹部。
『姊姊……你──你怎麼敢!』我不可置信地嘶吼,而她流著淚,下體滿是鮮血,只沉默地將刀子捅進我的肚子裡,一下接著一下。我對她的愛瞬間成為了恨,我掐住她的脖子,用盡力氣在自己失去意識前殺死她。
等我再次醒來,父親不見蹤影,大姊也消失了。我不停尋找姊姊,只記得她好像要離開村子到遠方去,然而她是否已經動身,以及她準備前往何處,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日復一日,我對大姊的思念逐漸變質,我開始想道:姊姊是因為沒有了身體,才會無法回到我身邊。我必須幫她做好完美的軀殼,這樣她就能夠回來了。我們將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離。
『姊姊……姊姊……』我哭號喊叫,彷彿稚兒尋求母親的撫慰。想起那些往事,讓我心神喪失,只想毀滅眼前的一切。我轉動頭顱,操縱身體襲向宇髓先生。倏然一陣強烈的電擊感從身體的方向傳來,而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善子小姐──她燃燒著恨火的雙眸就像那晚的大姊般,然後一隻白皙的腳掌猛然朝我的臉部踩下。
宇髓的場合:
菊川三郎的身體在宇髓面前四分五裂,他不為所動,卻在看見善子滿腿汙穢時喊了出聲。
『善子!』宇髓疾步走向善子,善子小巧的腳丫子下是灘血肉爛泥,一顆渾圓的眼珠落在旁邊。她把菊川三郎的頭碾碎了,腦漿和血液噴了她整個下半身,頭骨碎片插進肉裡。
宇髓心疼地將她抱起,善子咿嗚著要摸他的臉,隨著菊川三郎死亡,妖術──或者按最初的說法,血鬼術所偽造的燈光暗將下去,一片漆黑中,宇髓安靜地讓少女撫摸自己的面龐。
善子就像宇髓家的守護神,固然她的存在始終諱莫如深,歷任家主卻也不敢怠慢她。即使宇髓氏的出現,彷彿成了族中不可見光的醜事,只因宇髓氏不斷在提醒後人,最初的家主宇髓天元如何離經叛道,甚至是個偷竊屍體的犯罪者。
雖然宇髓氏根本不在乎這些,祖先是怎樣的人,再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可不管宇髓天元是罪人也好、瘋子也罷,「我妻善子」都是不容置喙的。宇髓氏既是宇髓天元的執著,也是善子的念想。
晨光透過窗櫺灑入屋中,菊川三郎破爛的頭骨上長著兩只犄角,生前的戾氣與怨恨使他成為厲鬼,日復一日,不斷重演自身的罪愆。初日淨化了惡鬼,菊川三郎的屍首逐漸消融於朝旭之中,然而床鋪上的屍塊依然散發著濃烈的惡臭,宇髓不禁籲了口氣。
『善子,我沒事。你放心了麼?』他微笑道,善子的臉蛋濺了血,讓宇髓看了很不痛快,只想趕緊整理好他的女孩子。
『唔咿?』善子聽出他的焦躁,不安地支吾著。
『我就是想快些把善子身上的髒東西清掉,讓你擔憂了。』他蹭了蹭善子的臉頰,少女主動吻他鼻尖,宇髓心裡一陣熱燙,溫言道:『先讓我把善子身上的碎骨挑去,沖洗乾淨包紮起來,再換上新衣服,好不好?』
『嗯唔!』
『謝謝你,善子。』宇髓擁緊懷裡的少女,大步走出房間。
幸虧在陽光照耀下,嵌在善子腿腳中的碎片不怎麼需要宇髓動手便自行消弭了,然而其所造成的創口卻不會癒合。雖然細小,可宇髓看著就覺得刺目。更麻煩的是,菊川家早已斷了水電,這讓他不得不先處理掩埋屋裡的無名屍,才牽著善子離開菊川宅。
『善子,下次殺鬼選在都市裡吧,我想買幾件新衣服給你,洗澡也方便,』宇髓半開玩笑道,兩人到了指月湖清潔更衣,竟在湖泊另一端發現不曾見過的山道。
『唔、啊!』善子認真應道,也不曉得她是否真的明白宇髓的意思,或者宇髓是不是正確理解了她的反應。
兩人順著新路下山,赫然來到一座村落──零星雲散的屋舍,大半荒廢的農田。回過頭去,菊川宅的屋頂遠遠地佇立在背景之中。這短短一段路,竟花去了這麼些天才走完。
『哎,兩位是路過的旅人麼?』一名年長者似是方進行農務至某個段落,正在用毛巾擦拭汗水。
善子沒有反應,連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宇髓遂道:『是的,我們途經這兒,有點累了便想進村裡瞧瞧。畢竟不趕路。』
老人家和藹道:『稀客、稀客!這村子處於深山,已經很久沒有外地人來了。』
宇髓搭訕道:『村裡居民多麼?』
『幾乎沒有嘍,只剩我和武田先生啦。年輕人都到大都市去了,你看這些廢耕的田地,原本都是有主的。』
『哦,武田先生?』
『是啊,他就住在不遠處。我帶你們去,他應該還在雕木頭。』
老人家是山本先生,大概因為許久沒見到生面孔了,顯得特別熱絡。宇髓和善子隨著山本先生來到一處民宅,後者在門前喚道:『武田先生,您在家麼?』
『在呢,老地方!』院子裡傳出回應,聽起來精神很足。山本先生微笑著請兩人進門,又喊道:
『武田先生,我帶了兩個年輕人來,您說稀不稀奇。』
『哎,有客人啊,家裡沒有甚麼東西可以招待,真不好意思。』後院裡擺滿木雕,花草蟲鳥各有意趣。頭髮花白的武田先生穿著圍裙,客氣地向眾人打招呼。
『別這麼說,是我們打擾了。』宇髓笑道,善子似乎對武田先生的作品感興趣,輕輕拉了拉宇髓牽著她的手。『請問這些作品,都是武田先生雕的麼?』
『是的,一點興趣而已,農閑時便會作些小玩意。』武田先生見善子好奇地四顧觀望,便道:『小小姐若喜歡,可以拿起來看看。』
他和善地喊她小小姐,讓宇髓頓時心生好感。他鬆開緊握著善子的手,柔聲道:『武田先生說你可以摸一摸,去吧。』
善子慢慢走開了,她依然站在離宇髓不遠處,只是盯著那些木雕看。
武田先生騰出位子,請宇髓和山本先生坐下,回到屋裡取了煮茶用具,又拿了些零嘴餅乾出來。
山本先生興致很高,宇髓見善子始終沒有防衛反應,也慢慢與兩位長者閑聊起來。他本就是爽朗健談的人,不一會兒,三人便熱烈地打開了話匣子。
這個山村如宇髓所見,多數居民皆已外移,僅留下兩位老人家留守。山本先生是因為過不慣城市生活,在大都會和兒女同住幾年後,便自個回來耕地。武田先生則是一直單身,據說他從小便住在村子裡,也不曾出過遠門。
『我都對子女開玩笑說,他們回家要是見到我渡往彼岸了,一定也要來看看武田先生是否安好。』
『山本先生真愛說笑,您的身體還很健朗啊。』武田先生道,山本先生笑著搖搖頭。
『說真的,一同住在村裡這麼久,也認識這麼多年,我真是相當擔心武田先生……您還在等菊川小姐麼?』
宇髓耳尖地聽到「菊川」兩字,正要開口,善子一手握著某件物事踱了過來。
『善子,這是甚麼?』宇髓問道,善子將東西交給宇髓,定睛一看是尊觀音像。宇髓想不透善子為何選了這件木雕,說句現實話,善子和神佛應該是難以結緣的──偶爾宇髓都要擔心會有僧人或者自稱降魔師的人冒出來,嚷嚷著要把善子收了,畢竟其他宇髓氏也不是沒遇過這種事。
『小小姐真是有緣人,』武田先生微笑道,神情看來卻有些悲傷。『這尊觀音像的臉,是我按未婚妻的面容雕刻而成的。』
『我很遺憾,請讓我代善子向您道歉。』
『不不,雖然很驚訝小小姐選中它,但我心裡是高興的。』武田先生道,『這或許是個機緣,我常常想,要是結月知道我用她的臉刻菩薩像,會不會笑著輕輕打我呢。』
眾人沉默下來,宇髓心中有底,見善子歪著頭望向武田先生,不禁拉過她的手,攬著善子坐在腿上。儘管善子不需睡眠,但白晝的她遠不比夜晚來得精神,故宇髓讓善子靠著肩膀,將掌心拂過她的眼瞼,使善子閉上眼睛。武田先生見狀,詢問宇髓是否需要進屋休息,宇髓婉拒了,說他們再稍微坐一會就行,不好叨擾兩位年長者太久。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過不多時宇髓開口告辭,抱著善子站起身來。
『請選一件作品送給小小姐吧,她若喜歡觀音像,拿去也無妨。』
『謝謝您,武田先生。』宇髓笑道,『但那是屬於您的念想,善子必定是感受到您對菊川女士的思念之情,才會拿起它。請您留下吧,我代善子謝過您的心意。』
山本先生說要送兩人至村口,便一同向武田先生告別。離開武田先生的住處後,山本先生主動開口道:『哎,武田先生依舊在等待結月小姐,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宇髓道:『失禮了,菊川女士是否已經……』
山本先生歎息道:『正是生死未卜更令人難過。宇髓先生進村路上應當有經過一戶人家,那是菊川家的舊宅。』
『確實有這個印象。』
『數十年前,武田先生和結月小姐婚禮前夜,菊川全家遭人殺害,原因不明。菊川老爺子和三男都被殺了,結月小姐行蹤成謎。大家都說,結月小姐可能是被凶手給擄走了。只有武田先生相信結月小姐還活著,原本兩人約好結婚之後一起到外地打拚,村裡人也十分看好小兩口兒,哪知道……唉!』
宇髓聞言,不禁問道:『菊川女士下落不明麼?』
『是啊,連遺體都沒見到!眾人出資給菊川家辦理後事,也報了警,警方那邊的調查卻是沒有下文──』
宇髓想起菊川三郎說過大姊不是他殺害的,山本先生無意間證實了菊川三郎的說法。那麼,菊川結月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武田先生言談之間,亦透露出兩人感情甚篤。菊川結月沒道理在婚前徒生事端,加害父親和弟弟。
『宇髓先生,您說結月小姐是回來好,還是不回來好呢?』山本先生面露同情,道:『即便歸來,她與武田先生也不再是當初的兩個人了。物是人非,幸福豈有那般容易?可她不回來,武田先生難道要無休無止地等下去?』
『武田先生和菊川女士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便多說,』宇髓冷淡道,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善子。山本先生的問題,宇髓氏都思考過──關於宇髓天元、宇髓氏與善子。『或許,遺憾有時反而能夠讓人活下去。都說執著是魔障,可這人間真要活得那般清醒麼?』
宇髓語氣中的蒼涼令山本先生怔了怔,他忽然感到萬分疑惑,眼前這英俊的年輕人究竟經歷過甚麼,為何會如此傷感,又如此滿足。
不知不覺兩人已路過菊川宅,來到村落外的交叉口了。山本先生一拍腦袋,苦惱道:『啊!這深山窮谷的,公車一天只有兩趟班次呢。我竟然忘了給你們查詢時間,這下也不知要等多久。』
『沒關係,車子總是會來的。』宇髓笑道,似乎又變回那位爽快豪邁的青年,灑脫地對山本先生道別:『多謝您相送,我和善子就此別過。多保重了,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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