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の刃]0206

January 19, 2024

訪妻〈二〉(宇髓天元 / 我妻善逸♀)


※【豔屍還魂錄】之二(第一部為〈離鸞曲〉),原作 IF 線。

※善逸及炭治郎天生女性設定,文中提及角色名捏造及人物關係暗示。

※合法羅莉(未成年性行為)、冰戀描寫等要素包含,請謹慎閱覽。



第二章 竈門炭子


宇髓極富行動力,隔日起床,用過早飯又陪著母親四處拜訪親友後,在晚餐以前再度來到那片竹籬附近。

竹籬圈起的地域比宇髓原先預想來得廣袤,他拿起手機開啟定位,發現本家的主屋與臨近的對屋分據西方、北方和東方,竹籬則在與其相距稍遠的南邊。昨晚他順著道路走,沒有注意到在竹籬與主屋中間,隔著一座偌大的人工池。宇髓不知不覺走過了中島,還能無事折返實屬幸運。

人工池一隅,連著一條彎曲的水道連通主屋東側;宇髓和母親出入的大門則位於西側,面向馬路。他直覺這是有意建成的配置,一切似乎皆順應著某種他不甚理解的原由。除了那片竹籬構成的圍牆──宇髓貼著牆走,不多時看見一座四坡屋頂,下方則是一扇桁架門,立在石材製成的基底上,十分雅緻。

他推了推門戶,意外地沒有鎖上。宇髓走入其中,入眼所及是有別於日式風格的繽紛庭院,以及一幢獨棟的、和洋折衷的宅邸。那棟別館的玄關採用日式風格,房頂鋪著磚瓦,緊鄰玄關則連著一座高出些許的洋風建築,上頭修建著半四坡式的屋頂。紅色的平瓦葺等樣式展露出強烈的西式韻味,牆面則搶眼地嵌著縱長型的上下拉窗,窗框塗著同屋瓦一致的顏色。拱肩牆上亦裝飾著琳琅珍美的磁磚,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一幢精心打造的豪宅。

如此精緻的宅子,為何會孤零零地佇立於此呢?

宇髓的心臟不明所以地劇烈跳動起來,不請自入是極為失禮的舉動,可他禁不住邁步往宅邸走去;就在他即將碰觸到玄關的推拉門時,一束聲音自身後傳來:『宇髓……先生?』



竈門炭子請宇髓至接待室落坐,讓他稍等後便隱入門內,大概是去廚房搗鼓茶水甜點了。宇髓透過玻璃窗望向戶外,勉強壓下心頭的失落感,四顧起屋中環境。

接待室同他在美國的住所風格相仿,正是從外頭看來尤為富麗華美的西洋建築所在。接待室後方則是書房,同樣採西式裝潢。方才在炭子帶領下,走進玄關後便是大廳,與北側的主屋同樣為板之間 1 ,一旁則以緣側延伸出更加寬敞的疊之間 2

再深的部分宇髓就看不到了,不如說,他很訝異竈門炭子邀請自己入內的舉動。雖然她表現得十分自然,但是宇髓感受到一股迴避之意──炭子似乎不希望被人看見宇髓來到此處。

而且,她為甚麼知道自己是宇髓家的人?他同這處古民家裡的人們是如此格格不入,所識者除了母親,再沒有其他人。他也沒見過竈門炭子,對少女的臉亦毫無印象。

『不好意思,因為平常很少有人會來這裡……還好煉獄先生前些時候讓我備著茶葉和糕點,不然真的只能請宇髓先生喝白開水了。』

『沒事的,你別客氣,』宇髓笑道,單刀直入地詢問少女:『竈門小姐,你為何知道我姓宇髓呢?』

『咦?這是很奇怪的事麼?』炭子意外道,將紅茶倒入典雅的骨瓷杯中。『您如果不是宇髓家的人,怎麼能進來這處別院呢?』

宇髓道:『我來的時候……外門並沒有上鎖。』

『唔,是我今天忘記了麼……』炭子疑惑道。她年約十五、六歲,身上穿著中學制服。粗糙的手掌顯示出她平日的操勞,飽滿的額頭一角有塊明顯的胎記,卻予人十分誠懇安心的感覺。『難道您是壞人麼?』

『哈哈,若我是壞人,現在的你豈不是很危險?』宇髓失笑道,這女孩也太直腸子了,然而並不讓人討厭。

『不要緊,我知道您不是壞人。』炭子微笑道,末了又補充道:『嗯……雖然不好解釋,但我就是知道。』

『這樣啊,』宇髓也不追究,他喝了口茶,表達自己對少女的信任,問道:『那麼,這兒不是宇髓家的地麼?』

『您誤會了,這裡確實是宇髓家的範疇。』炭子回道,將茶點推向宇髓。宇髓注意到,她綁著馬尾的髮繩上串著家徽圖樣的裝飾,而那並非宇髓家的符號。炭子身上有股樸素的氣質,這顯得她的髮飾特別高貴出眾,宇髓不禁暗自留了心。『我受煉獄先生請託,每週兩次來這兒工作。』

『宇髓家自己分不出人手麼?讓煉獄家管理這棟房子?』

『詳情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自我在這裡做事以前,煉獄先生的家族已經代管宅邸很多年了。』炭子咬了一口餅乾,驚喜道:『真好吃!難怪煉獄先生要我帶一些回家分給弟妹。』

宇髓笑道:『看來竈門小姐工作很認真了,忙得沒有時間吃東西。』

炭子道:『畢竟煉獄先生很少拜託我甚麼事,而且需要做的事情也比想像中來得多,我得抓緊時間完成才行。』

『你都工作多長時間呢?』

『放學後先回家籌備晚間高峰期的麵包,然後由煉獄先生送我過來,』炭子扳著手指思考,『約莫六點半時,煉獄先生會來接我──和煉獄先生及他的家人吃晚餐,最後再回麵包店。』

『那麼就是兩個半小時左右?』宇髓十分好奇炭子和煉獄家的關係,不過他暫且按下疑問,轉而幫著她計算起工時。

『是的,差不多如此!』炭子笑道,提起家裡的麵包店,又很有信心地向宇髓推薦起來。『我家的麵包非常美味哦,下回請宇髓先生務必嘗嘗看。』

『是麼,那就先謝謝竈門小姐了。』宇髓沒有拒絕,他有非常多關於這幢老屋的問題,而炭子恐怕是這個家裡唯一能解惑的「外人」──真是古怪,明明自己也是「宇髓」,卻有股走到哪兒都被監視的錯覺。

方才看到炭子時,她的手中捧著類似臉盆的東西,目測比一般的面盆大,又沒有便攜型浴缸那麼寬。同時,那個容器裡裝著一大一小的布巾,都是潮溼且扭曲成團的形狀。炭子看起來像是剛把盆裡用過的水倒掉,再將毛巾擰乾後放回盆內帶回別館。

她用那些東西擦拭了甚麼?如果是清潔木地板,不應該是用這樣的質料……

『話說,這棟住宅那麼大,全交給竈門小姐管理清掃麼?是不是太剝削了點。』

『剝、剝削?』炭子睜大眼,不由得重複了一遍。

『是啊,你看,光接待室就這麼大,以及這扇窗,』宇髓偏頭看了眼身旁採光良好、幾乎縱貫整片牆壁的西式窗,以為炭子抱不平的語氣說道:『兩個半小時,要打掃乾淨可能只有這處接待室加上半個書房了,可我看這宅子的外觀和內裝皆維護得十分良好,竈門小姐是怎麼做到的呢?』

『啊,外牆及屋頂等部分,宇髓家會出錢請煉獄先生派人維修,』炭子回應道,宇髓越發感到家族的行事方針簡直莫名其妙──有錢維護,卻沒錢請人管理,還要委託給煉獄家?這就彷彿宇髓家對這間屋子避之唯恐不及,卻又無法置之不理一般。

宇髓有心向少女打聽更多訊息,但也知道事情並不急於一時。他沒有開口要求炭子讓自己隨意探訪這處別館,只對於炭子的工作內容稍加「關切」。

『大部分的傢俱都套上防塵罩了,煉獄先生說,曾經有某一代家主獨自住在這裡。』

『看來是個崇尚時髦的傢伙啊,』宇髓笑道,『從外頭看進來,沿著緣側所見,整排的玻璃門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在明治時代,玻璃乃貴重物品,因此能在門窗上使用整片透明玻璃便成了富裕階層的象徵。這棟宅邸則更進一步,在玻璃上添加由紅、藍、綠、黃等鮮艷顏色製成的幾何圖形,除了提升屋內的透光度,還兼顧了藝術性趣味。

『是的,我也覺得這間屋子很漂亮呢!』

『我待在這裡,會不會影響竈門小姐工作?』

『不會,今天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原本還要整理一些衣物……』炭子有些不好意思,擔心宇髓認為自己有責怪之意,忙補充道:『只是準備趁著陽光正好拿出來曬,下回補上也行的。』

『是以前家主的舊物麼?』

『是,還有一些其他的……』炭子頓了頓,宇髓不作聲地挑挑眉毛,此時炭子的手機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宇髓做出「請吧」的手勢,炭子也不避嫌,逕直接起電話。

『我是竈門。煉獄先生!您工作完成了麼?嗯,我很好!』炭子笑道,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又說了幾句。『再五分鐘就到宇髓家?您要拜訪家主麼……沒有?那我立刻去大門等您。好的,請您開車小心!』

炭子切斷通話,而宇髓已識趣地站起身,將方才坐著聊天的桌椅靠好。炭子向他道謝,宇髓問道:『我送你到門口?』

『怎麼好麻煩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宇髓笑道:『沒事的,竈門小姐若擔心煉獄先生誤會,我站遠遠的便是。』

『誤、誤會……』炭子臉一紅,侷促道:『不、我和煉獄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知道了,放心吧,』宇髓大笑道,少女的臉頰更紅潤了,這不禁讓宇髓想起夢境裡的善子。她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明明宇髓對炭子的面貌毫無印象,也非常確定家裡不曾有過姓「竈門」的親友──他在國外並非沒有日裔友人,然而毫無與此姓氏有關的人際網。

送炭子至本家西側大門路上,宇髓得知炭子固定於週二及週日來別館打掃。平時院落的入口則會鎖上,鑰匙便寄在煉獄家中。

宇髓確信本家必然有備用鑰匙,只不過由誰保管是個問題。

『宅邸的玄關門不用鎖上麼?』

『因為平時也不會有人去……』炭子思索道,宇髓留意到,這是炭子第二次提起別館無人踏足的事實。只因曾是某代家主的舊居,便丟置不管麼?離開院子前,宇髓看見庭院一隅架著鞦韆,如果這是當時的宇髓家主所設,那麼也太有童心了些。

宇髓送炭子到門口便讓少女自行離去,他站在門內目送炭子走向一輛轎車,一個身材頎長挺拔的男子正倚靠在車門等候。那蓬勃的、半長的金黃頭髮,粗濃的雙眉,還有一對銳利的眼睛──想必他就是炭子口中的「煉獄先生」吧。

炭子對煉獄說了些甚麼,後者看向大門內的宇髓,禮貌性地頷首致意。宇髓大方地揮揮手,炭子則抬起手臂回應,大聲喊道:『宇髓先生再見!』



宇髓闔著眼簾,面上不時感受到微風輕拂,頻率卻是不大自然,間或有幾串輕巧的笑聲鑽進耳中。他抖了抖睫毛,慢慢睜開雙眸。

善子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手裡拿著一把小扇給他搧風。她的裝扮不同以往,金色的長髮分為左右邊梳成麻花辮,再盤繞成圓盤狀遮住耳朵,固定在臉頰兩側。她這回沒有穿著和服,而是一件寬領口的短袖洋裝,腰部繫著窄版皮帶,光著腳丫踩著木屐。她彎下身子笑看宇髓,光潔的脖子上,迎著陽光露出一排稀稀的絨毛。宇髓的視線順著善子的下顎溜到鎖骨去,她沒有穿內衣,寬大的領口往下垂落,白皙而圓潤的鴿乳就這樣落入他眼底。

鳥喙是果實般的紅,小小的、彷彿咬開便會迸出汁液。

『善子,你真是調皮。』宇髓歎息道,不著痕跡地挪開目光。

善子咯咯笑了起來,在宇髓身旁坐下,抬起雙腿環住膝蓋。宇髓定睛看了看四周,正是白日見到炭子的宅邸。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宇髓忖道,然而他很少想像善子的穿著,更不必說預期她的身材──這顯得他像在意淫善子,宇髓總覺得這事不可能發生。

『宇髓先生,大白天的就睡覺。』善子彷彿心情很好,她將臉頰貼在膝上,歪著頭笑話他。

宇髓沒有回嘴,一個荒唐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形,他盯著天花板,正思考間一雙小手推了推他。

『宇髓先生,您怎麼了?』善子金茶色的眼睛寫滿擔憂,正當宇髓欲出言安撫時,她又離弦走板起來。『不會是睡出毛病了吧?您本來就很有病了,這可怎麼辦……』

『臭丫頭,你的腦子才是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宇髓嗆了一下,笑著罵她。她金色的頭髮盤起來實在可愛,短短的瀏海顯得很稚氣──不,她原本就年紀小,纖長的四肢,肉感的雙腿,還有那副玲瓏的乳房……

宇髓回過神,猛然坐起身子,把善子唬了一大跳。

『做甚麼呀!你差點撞到我了!』

『善子,這是哪裡?』宇髓揉了揉眉心,自己穿著和服便裝,天知道他一個海外生長的日本人,壓根不知道腰帶怎麼綁,更不必說平時就穿著和服了。

『您真的睡昏頭了麼,這兒是我們的家呀。』善子困惑道,站起身為宇髓拿來羽織。

『我們?我和你?』宇髓讓善子為他套上外衫,彼此的互動讓他心有所感。『我和善子結婚了?』

善子卻搖搖頭,淡淡道:『沒有,我和宇髓先生沒有在一起。』

『善子……』

『宇髓先生一定也忘了家裡長甚麼模樣,瞧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善子忽然笑了,拉著宇髓的手就往屋裡帶。『我來好好給您介紹一下!』

『胡說,我哪有不認得你,』

『剛才您明明一副「你是誰」的表情,騙小孩呢!』善子撇撇嘴,宇髓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一樣的長著硬繭的柔荑,確實是他的善子。

『那是因為我沒看過你這樣打扮,那麼傻的臉,上哪兒找第二個?』

『啊!您還嘲笑人!笨蛋柱!』善子大聲道,熟悉的高音讓他不由自主笑了出來,善子氣得撓他,他也不躲。

『既然如此,你可要重新讓我認識一下「我們的家」,免得我記性不好,下次又忘了。』宇髓揶揄道,善子抓著他的力氣卻忽然緊了緊,人也彷彿有些顫抖。不待宇髓出聲,善子便搶道:

『那您要喊我「善子大人」,我再考慮考慮。』

宇髓心想這有甚麼難的,遂壓低聲音溫言道:『善子大人。』

善子一震,忽然沒忍住哇哇大哭起來,宇髓嚇了一跳,立時也不管上次在夢裡抱住她,被善子責罵「色情肌肉」的情景,馬上便將少女摟在懷中,輕拍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身體。

『哎,善子大人,小的哪裡說錯了?』宇髓半開玩笑道,善子蹭著他的衣襟抹淚,宇髓看著少女光潔的背脊,沒來由地湧起一股違和感──這塊後頸、這片單薄的背上,應該有甚麼紅色的、像是被繡上去的符文才對。

宇髓很清楚,因為那道符篆正是自己──宇髓天元親手刺上去的。這份記憶貨真價實,然而眼前的善子也不是假的。難道是重疊的回憶?宇髓天元、這幢宅邸的主人,以及他自己。

應該還有更多不同的記憶才對,宇髓想道。他摩挲著抬起善子的臉,柔聲道:『為甚麼哭?』

善子抽噎道:『您會忘了我麼?』

一陣絞心的疼痛扼住宇髓,眼前閃過穿著學蘭和羽織打扮的善子;頭髮剪得短短的善子;微笑的善子;脖子以上不見蹤影,手腳被撕扯斷裂的善子……

你要我如何忘記你,』宇髓咬牙道,心跳劇烈、渾身冒著冷汗,額際的血管突突地跳,他從未有過這樣激動的情緒,眼前陣陣發黑,一股極大的哀傷與悔恨侵襲著他,向來身強力壯的宇髓竟彷彿要昏過去一般,他用力抱緊善子,直到一瓣柔軟貼上自己的嘴唇。

『宇髓先生,您的聲音……你不要難過,』善子小口小口地啄吻他,臉上的淚花猶在,卻努力地安撫失控的男人。宇髓說不出話,他記憶中的宇髓天元對善子從不逾矩(撫摸少女的秀髮勉強不算吧),然而「這一個」宇髓──這位可能建造了此院落的男子,他對善子的態度是更放縱的。

宇髓鬆開少女,方才他幾乎沒有控制力道,善子卻也沒有不適的反應。他不禁問道:『對不起,會痛麼?』

善子似乎不大明白「疼痛」的意思,她怔了怔,不確定地回道:『不痛?』

『是不是被我嚇到了?讓我瞧瞧。』宇髓抬起善子的手臂,果真有一塊皮膚已泛紅起來。他心疼極了,沒有多想就要解開善子洋裝上的紐扣。衣物滑落至少女肘彎時,原先毫無牴觸的善子卻忽然掩住胸口。

『我的身體很醜,您不要看。』

『說甚麼呢,要是受傷了怎麼辦?』宇髓蹙眉道,善子噘起嘴,到底還是放下了遮擋的手臂。

一大片駭人的傷痕落在少女胸口處,並且向四周擴散開來。她的軀體像是曾被打穿一個巨大的洞,脖子上赫然出現一圈荊棘狀的痕跡,彷彿她的頭與身體硬是被某個人強行連接起來,看著令人心驚心碎。

『啊!就叫您不要看了!』善子尖聲叫道,下一瞬間便被宇髓推倒在地,男人埋在少女的胸口不斷顫抖著。

宇髓天元的記憶如走馬燈,一幀幀浮現在腦海中,即使他死命抗拒仍不得倖免;宇髓知道了他們的過去,鬼殺隊血淋淋的、殘酷的生存方式,善子的死因,還有宇髓天元的瘋狂。

『善……子……』宇髓哽聲道,彷彿偎著少女已用盡他所有的力氣,明明想好好觸摸善子,確認她的身體依舊是完整的,想親吻她那些可怖的傷痕,因為那是宇髓天元用盡一生的挽留。

『宇髓先生,我在這裡。』善子抬起手梳理他凌亂的頭髮,小聲道:『您的聲音……聽起來好悲傷,我、我讓您看就是了,別再哭了。』

宇髓怔了怔,自己並未流淚,但也無從反駁善子。宇髓從過去的記憶中知道了善子特殊的能力:敏銳至極的耳朵,能聽見萬物的「本音」。

他抬起上身,對自己的失態感到抱歉,也不曉得善子對他方才一連串的舉動是否反感。正要說些甚麼,卻見善子主動將上衣敞開,又扳起那雙傷痕累累的腿。

寬版洋裝的裙襬順著舉起的大腿滑下,堆疊在少女的腹部。她單純的神色與成人世界中邀請交歡的舉動震撼了宇髓,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女無毛的下體上──隨著腿腳展開的姿態,珊瑚紅的小陰唇含蓄地探了出頭,而穴口處微微收縮的軟肉,亦毫不遮掩地迎向男子的目光。

老天。建造這棟金屋的傢伙到底幹了甚麼?宇髓愕然地想,善子又開口道:『宇髓先生,您有看清楚麼?』

有點太清楚了。』宇髓穩下心緒,輕輕併攏善子的腿,為她扣好上衣。他說不出得疲憊,索性盤膝而坐。

善子不開心道:『所以讓您別看嘛。是不是很可怕?』

宇髓籲了口氣,搖首道:『我不覺得可怕,而是難受。』

『您傷心的話,我也會難過的。』善子鬱悶道,雙手不由自主地絞著裙子。『您說過在這裡就要高高興興的,可我總是聽到您哭泣的聲音。』

『大人常常言不由衷,所以別太相信我了,』宇髓微笑道,拍了拍善子的頭頂。

『宇髓先生,和我在一起……您不快樂麼?』善子猶豫道,怯怯地望著宇髓,然後又為自己壯膽般提起嗓音說道:『您不能說謊哦,我聽得出來的!』

宇髓笑了出聲,他放鬆身體,像是安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一般,誠摯地說道:『與善子在一起,並不只有快樂。善子,你讓我心碎,也使我痛苦。』眼見善子的眼眶蓄起淚水,挪動身體想要逃跑,宇髓立刻按住少女的雙手。

『話還沒有說完呢,善子。用你靈敏的耳朵仔細聽著:我不能失去你,善子,沒有你的世界……』宇髓頓了頓,慘笑道:『請原諒我,無論如何都要將你留下。』

善子沒有說話,眼淚像珠玉般滑落臉龐,她安靜地哭泣著,宇髓明白她知道自己句句肺腑。向少女坦承這樣的關係不只有快樂,定然傷了她的心,可是宇髓天元──宇髓氏太執著了,如果善子說不想繼續下去了,想離開這個世界,他們──他定然也不肯就此罷手。

『宇髓先生,但是我好寂寞,』善子垂下頭,抽抽噎噎的哭訴:『我不能永遠和您在一起麼?』

『當你想我的時候,我一定會來見你。』宇髓牽起善子的手,將那雙布滿風霜的掌心貼在臉上。『善子,我保證。一直以來讓你寂寞了,對不起。』

『宇髓先生是笨蛋,而且、而且還很壞。』善子強笑道,宇髓知道她仍未釋懷,而這也是應當。

『是啊,我又蠢又壞,只有善子這樣又笨又善良的孩子會被我騙啦,』宇髓親吻善子的額頭,這番自貶也不完全是哄她。善子嘟噥道:

『您才沒有騙我。但是偷偷罵我不能原諒!』

『哦,那善子小姐要怎麼懲罰我?』

『讓我想想,首先……』



宇髓再醒來時,人正躺在主屋的床褥上。母親擔憂地俯視著他,他閉上眼睛,淡淡道:『有甚麼話就說吧。』

母親寬容地笑了,為宇髓拉好被子,意思要他再多休息一會兒,談話不急於一時。待母親的腳步聲遠去,宇髓緩緩睜開雙眼,一滴被灩灩含著的淚,就那樣滑落了下來。



  1. 高度約 50 公分的木質地板,一般由家族成員使用,如吃飯團聚等活動,都在板之間進行。
  2. 比板之間再高出約 3 公分的榻榻米空間,視疊數以判斷大小。通常用來招待重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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