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onfessions of Luke Sullivan〈上〉（Luke Sullivan / Jamie Siu）

※快打旋風 VI（Street Fighter 6）衍生同人，傑米為天生女性（中文名稱我流改為潔咪）。

※兩人皆非對方初次性經驗對象，請斟酌閱讀。

※性描寫及血腥場景敘述有，不適者慎入。

盧克和潔咪吵架了。當然，從他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起，兩人便鮮有不拌嘴的機會，然而這次是「來真的」──他很生氣，潔咪也是，兩個人互相不理對方至少三天。

或許對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潔咪而言，三天不過是彈指之間，可對於盧克卻是如坐針氈。原因無他，兩人吵架的源頭來自於潔咪的傷處，而溯及創傷製造者又是盧克，他心理上自然很在意，可潔咪不接電話，即使盧克來到唐人街也避而不見，哪怕盧克有心查探，也能知道潔咪住在哪兒，但他尚不至於罔顧潔咪的意願直接闖進對方家裡。

至今盧克仍想不明白為何事情會失控至此，那是一個尋常的遊戲之夜，然後潔咪邀請他進行一些親密的互動──潔咪表達出想與盧克做愛的興趣及歡迎，這讓盧克又驚又喜。可當兩人裸裎相對，盧克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提醒潔咪的「尺寸不合」程度有多嚴重；潔咪的性器官宛如一朵嬌花，滑嫩細緻，並且太小了──他當下就想打退堂鼓，可盧克也對潔咪的性格具有初步的理解，如果他臨時喊停，潔咪會非常火大，而火大的潔咪會變得非常、非常纏人。

彼時潔咪的素手輕輕搓著盧克的勃起，她的掌心和指節生著薄繭，並不是一雙幼細滑膩的手。然而盧克仍為她專注的神情硬得發疼，直到潔咪張開嘴含住龜頭。

『等⋯⋯潔咪，等一下！』盧克一瞬間就頂到潔咪的喉嚨口，後者反射性的嘔了一下，卻立刻發揮學習精神，將陰莖頭部嚥進喉管。『別，這太勉強了，潔咪，我的女孩，就先⋯⋯先吐出來好麼？』

潔咪慢慢挪開頭部，她的臉都漲紅了，盧克一時間興起不合時宜的疼惜，同時也隱隱感到這場性愛恐怕無法非常順利。

『你還好麼？』

『第一次吃到這麼大的，』潔咪比劃了一下，盧克立時聯想到潔咪可能含過的對象是誰。『難怪你說尺寸不合，可我還沒有開始舔呢⋯⋯』

『不用了，下次──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你這麼做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的。』盧克建議道，態度十分誠懇。『你是否介意讓我⋯⋯確認一下，嗯。』

潔咪順著盧克的視線往下看，喵哈哈地笑了起來。

『肌肉腦袋，你比我所想的還要謹慎，但是也好。』她大方地躺下來，伸了伸纖細結實的腰。或許潔咪也是有些害羞的，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捲著自己散開的長髮。盧克喃喃道「失禮了」，一邊分開潔咪修長的雙腿。當他看到那光滑無毛、袖珍迷你的陰戶時，整個人都萎靡下去。

『嘿，你的臉色好難看，我的屄就那麼醜麼？』潔咪握緊拳頭揮了揮，盧克摟住她，幾乎哆嗦著解釋道：

『不是的，很漂亮，我是說，你的身體很美，無論哪個地方──但是我們不合適，今天就先打住吧，好麼？潔咪⋯⋯我想為你口交。』

『別想用口交敷衍我，』潔咪微慍道，她捧起盧克的臉，嚴肅地詢問：『怎麼回事？我需要知道你在顧慮甚麼。』

『潔咪，你太小了，這是我的錯，我過於輕率，沒有考慮到⋯⋯這些。』盧克安撫地摸著潔咪的臉頰，試圖平靜明確地說明白。『你瞧，我的體格至少是你的兩倍寬，體重更不必說了，身高在床上也許不是甚麼阻礙，可是我的陰莖會弄傷你，潔咪，我不能這麼做。』

潔咪蹙起眉頭，她聽了盧克的話，顯然也在消化和思考。半晌，潔咪搖搖頭，道：『肌肉腦袋，你不知道陰道是用來性交和生小寶寶的麼？』

盧克震驚道：『我當然知道了！』

潔咪拉著盧克的手，將它放在自己滑膩的陰阜上。

『那你應該很清楚，陰莖再粗也粗不過小寶寶吧？』

『潔咪，這兩種東西完全不能比較啊，我也不可能把那麼大的玩意塞進你的身體裡，上帝，』盧克呻吟道，他一方面感到潔咪可愛，一方面對她的意見憂心忡忡。『這是虐待，我不能接受在格鬥場之外的地方讓你受傷。』

『你連嘗試都不肯，就斷定我會怎麼樣，肌肉腦袋，快把你腦子裡的肌肉丟掉！』潔咪生氣道：『難道我沒有嘴巴？我不舒服了，一定會告訴你。憑甚麼你就認為我只會忍耐？』

『操，潔咪，我實話實說好了，我大概會因此陽痿。』

『你騙人，噗哧⋯⋯』潔咪瞇著眼睛笑出聲，像是聽見甚麼荒唐好笑的事。『蘇利文先生，您現在正硬著呢，這樣要怎麼說服別人呀。』

『它是個混蛋，但我不是。』盧克齜牙道，潔咪「吧唧」一聲親他的嘴，倒也退了一步。

『好吧，那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安心點？』潔咪柔軟地微笑，她的示好讓盧克的心砰砰跳了起來，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潔咪，請你騎著我，我真的沒有信心在主動的情況下保持理智。』盧克摟著她的腰，將彼此翻過身。『綁著我的手更好。』

潔咪吐了吐舌頭，她捉住盧克的手腕，將兩隻大掌貼在自己的乳房上。

『這玩法太超前了，以後再說。畢竟我不知道蘇利文先生是 M 嘛。』潔咪咯咯笑道，臉頰染上瑰麗的紅霞。『要我動可以，但是你得摸摸我，我喜歡被愛撫，所以肌肉腦袋也要努力才行。』

盧克接受了這個提議，他確實也很想觸摸潔咪，只不過前面的妥協讓他力求當一條死魚──只有大盧克是活著的死魚。

然後？一直到潔咪初次高潮都很完美，盧克盡力配合潔咪的節奏，做足了前戲，讓潔咪溼潤得彷彿股間有一束瀑布。實話說進入得雖然緩慢，可至少很順利，潔咪調整呼吸，一寸寸、一段段地吃進盧克的陰莖，坐到底的時候，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潔咪，你好緊⋯⋯』

『別調戲我，』潔咪瞪了他一眼，飛紅的眼際讓盧克的心滾燙起來。『扶著我，幫我抬起身。』

盧克看著身上的美人不斷嘗試著吞吐他，只覺得恍如夢中。眼前是心儀的女孩，大傢伙則被包裹在潮熱緊緻的肉套裡。潔咪緊緊掐著盧克的小臂，從慢到快，從前到後，像騎著一匹野馬似的晃動起來。儘管盧克沒有動──可兩人都感到一陣巨浪般的快感，潔咪把盧克當作按摩棒似的（不得不說，盧克非常喜歡這個聯想），從溢出的呻吟中逐步攀向高峰。

高潮後的潔咪往前軟倒在盧克身上，盧克喜愛地撫摸她的頭髮，不停誇獎她：『你很棒，潔咪，我的寶貝⋯⋯』

『你還硬著⋯⋯』潔咪輕喘道，她精緻的五官貼近盧克，眼睛慢慢地眨著。『你也要射才行，反正有套子，我不要只有自己快樂⋯⋯』

『你希望接下來換我主動麼？』

『當然，肌肉腦袋，我可沒有力氣了。』潔咪不自覺地“NYA”出聲，盧克覺著她在撒嬌，頓時感到可愛極了。『你瞧，盧克，你沒有弄傷我，還讓我非常舒服。女性的陰道沒有那麼脆弱，尤其是我潔咪姐的。』

『好好，你是個連陰道都屬 top player 等級的女士，』盧克忍笑道，他輕輕撫摸潔咪的背脊，又叮嚀道：『如果你舒服，不要忍著聲音，我喜歡你感到開心和愉悅的嗓音；相對的，要是你疼了，或者感到討厭，也一定要讓我知道⋯⋯好麼？』

『囉嗦的男人在床上會被嫌棄的，』潔咪撇了撇嘴，然而她的雙眼亮晶晶的，顯然很高興。『我答應你，何況你要是敢讓我不舒服，就準備吃點辰吧！』

分明是如此約好的，在盧克回過神來以前，也確實彷彿身處夢境。潔咪的身體中宛如有無數個吸盤──對，吸盤，不斷縮緊又放開盧克的陰莖，讓他不厭其煩地抽出又納入，而她喵喵的喘聲是如此可愛，盧克豎耳傾聽，潔咪毫無疑問地感到快活，甚至浪蕩（天，他簡直愛死率直又淫佚的潔咪了）地喊著「盧克」、「笨蛋」、「好舒服」、「我要死了」⋯⋯

盧克的盒裝保險套開過封，然而剩餘的量也不算少。直到他伸手想拿起最後一個套子時，他終於注意到床單上不尋常的汙漬。

鮮紅的血，毫無疑問，因為血腥味終於突破盧克的鼻腔，讓他意識到床上染了一大片血跡。盧克像是被兜頭澆了盆冰水，他立刻扳住潔咪的臉，而她已經意識模糊，眼睛幾乎要眨不動了。

『天⋯⋯我做了甚麼？潔咪、潔咪！』

潔咪勉強恢復神志，含糊地問道：『還要做麼？』

『再做下去你會死的，天啊，潔咪，快睜開眼睛，』盧克急道，潔咪晃了晃腦袋，不耐煩地應道：『怎麼了嘛？』

『你流血了，潔咪，你沒有感覺麼？』

『嗯？』潔咪往下看，她的雙腿已經長時間沒有合攏過了，從那小巧的陰部底下，一片紅色的被浪往外蔓延，連她的大腿都沾滿血液。『唔，我來月經了麼？』她獃獃地問。

『恐怕不是，潔咪，你會不會痛，能走麼？』盧克已經下床開始穿衣拿鑰匙，潔咪不大高興地噘起嘴，似乎無法理解為何中斷性事。

『我不疼。』

盧克的心拔涼拔涼地，流這麼多血卻沒有痛覺，事情比他所想來得嚴重。他問潔咪身上有沒有證件，潔咪點點頭，盧克沒接著問潔咪是否有醫療保險，這不是他現在應該在乎的事。

『哇、哇！你幹甚麼？肌肉腦袋笨蛋！』盧克用床單將潔咪包裹起來，一把抱在臂彎中迅速地往玄關邁進。潔咪像是突然驚醒過來，她忿忿地捶打盧克的肩背。『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急診室。（Emergency Room）』

『啊？你瘋了麼！你以為那要花多少錢？！』

『還不致於讓我破產，天，潔咪，求你別動了，』盧克幾乎是快跑下樓，他的腳步聲沉重有力，險險染上恐怖片的氛圍。

『我不要去急診室，得等很久的，到那時候我早就失血而死了，盧克、笨蛋肌肉腦袋，聽我說話！』潔咪急切道，盧克嚴肅陰沉的側顏令她感到不安。『去緊急救護中心（Urgent Care）吧，都這個點了，我知道哪兒的救護中心還開著⋯⋯盧克，我的傷沒那麼嚴重，你冷靜點好不好？』

『你的傷不嚴重？別想說服我了，潔咪，』盧克大聲道，他並沒有對潔咪咆哮，甚至將音量控制在平時格鬥前叫囂（鬥嘴）的分貝以下。但潔咪卻露出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表情。『潔咪，哦，我不是⋯⋯我的女孩，別這樣，是我不好。』

盧克整個人洩了氣，他在做甚麼？再怎麼責怪，也輪不到潔咪頭上。他只是在對自己傷害了的人撒氣。

『對不起，潔咪，我不是故意凶你，請原諒我。』盧克將潔咪放在愛車（Harley-Davidson Street 750）上，他喜歡騎車甚於開車，盧克知道潔咪一定會反對自己叫救護車，那麼不如直接將人送去救治還比較快。『我太慌張了，你的⋯⋯你的出血量不正常，即使你沒有感覺到痛，也可能是因為更加糟糕的情況。我真怕你出事，潔咪，我們去緊急救護中心吧，好麼？』

潔咪沒說話，盧克示好地親吻她的臉，她側過身要盧克吻自己的嘴。

『好。』潔咪低頭看著沾血的床單，意識到自己仍在流血。她向來爽快，一下子就接受盧克的道歉與建議。『但是費用我會自己付，嘿，別露出這種表情，還不致於讓我破產，這可是你說的。』

盧克籲了口氣，他又被潔咪安慰了，沮喪與擔憂偷溜進心房咬嚙著他。盧克讓潔咪面向自己坐在身前，把潔咪的雙腿掛在身上，手臂攬住他的腰。

『我會騎得又快又穩，咱們這下都沒戴安全帽，希望別那麼倒楣碰上警察。』

『噗哧⋯⋯』潔咪埋在盧克懷裡笑了起來，她調侃道：『我這副模樣看起來還像個人麼？只有肌肉笨蛋會被臨檢啦。』

盧克笑了笑，催動油門揚長而去。

⁑

不出所料，潔咪大出血的原因是陰道撕裂傷，這通常出現在被強暴的女性身上。因此，當駐診醫師詢問潔咪是否被強暴時，站在一旁的盧克瞬間感受到許多眼刀扎在自個身上。

潔咪否認了，並且補充說明兩人屬合意性交，同時表示發現自己不正常出血的人是盧克，是盧克迅速地給予幫助，將她送往救護中心來。即使現在，潔咪仍感覺不到顯著的疼痛。盧克訝異於潔咪口齒伶俐，她冷靜地不像被送至醫療機構的傷患，所有的敘述都那麼合理、邏輯自洽。醫師算是信了潔咪的說詞，急救後便開了內服藥，又囑咐近期應當暫時中止性生活，還有⋯⋯注意性伴侶的承受能力。尤其是盧克，對象既然是身形嬌小的女性，更應該小心謹慎，不能只顧著自己。盧克頻頻點頭，虛心受教。

盧克給潔咪買了臨時穿用的衣褲，偏偏尋不著賣機車用品的店家。他不願讓潔咪只披著床單，急匆匆地趕回救護中心，發現潔咪窩在椅子上等他。

『嘿。』盧克訕訕地招呼道，潔咪抬起一邊眉毛。

『你好快就回來了，』她道，看著盧克取出應急用的衣服。『天啊，即使在這種時刻，你也、也買得到圖案那麼醜的 T 恤──喵⋯⋯』

『這是最好看的，拜託，』盧克反駁道，瞧見潔咪蒼白許多的臉蛋又小聲下去。『我們去洗手間換衣服？』

『要擠進一男一女大概只有身障廁所才行了，你塊頭又那麼大，』潔咪嘟噥道，將被單在胸前束起綁緊，伸出雙臂要盧克抱她。

盧克一手拎著袋子，把潔咪置於另一隻臂膀上。潔咪彷彿忍不住了，開口道：『我很輕麼？』

『很輕啊，』盧克不假思索道，只關心潔咪會不會疼。『雖然止血了，但你真的還好麼？或許疼痛感會延遲⋯⋯』

『我吃止痛藥了，』潔咪應道，若有所思起來。『剛剛才量體重，我在女性之中不算輕，可是你單手就能扛起來，還不只一、二次⋯⋯難道是因為我的肌肉量還不夠？』

『潔咪，你知道你的腰有多細麼？我能用幾隻手抱著你，以後再慢慢研究吧。』盧克失笑道，望著潔咪不服氣的臉，又禁不住親了親她。『我的上肢鍛鍊本來就比較高強度，沒事的時候──譬如學生還沒報到，我就在拳擊館裡打沙袋。你的體重很剛好了，我說真的。當然，若是想增肌，我也能給你一些意見⋯⋯』

兩人在洗手間裡換了裝，盧克還給潔咪買了髮圈，後者隨意地紮起馬尾，看起來似乎又更小了。盧克彷彿才意會到，為何陪診時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都那麼嚴厲──因為卸了妝、披著頭髮的潔咪看著就像未成年少女，若不是還有證件為盧克的清白背書，現在盧克應該已經在警局裡頭了。

『醜死了，這個衣服，』潔咪修長的雙腿踩著拖鞋，短褲恰好包住她小小的屁股。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喵喵地笑了起來。『好醜哦，這圖案就像肌肉腦袋會喜歡的，哈哈！』

『真是的，那麼嫌棄就脫下來，換我的外套，』

『不要！我要穿這件肌肉腦袋買的醜 T！嘻嘻。』潔咪高興地轉圈，拉著 T 恤的肩線左看看右看看，盧克簡直要被她可愛死了，只是買一件衣服──一件並不昂貴且醜不啦嘰（盧克：咳）的衣物送她，她就能快樂成這樣──好想緊緊抱住潔咪，然後吻她一百次。

『好吧，衣服很難看，但你很可愛。』盧克沒過腦便說了出口，潔咪停下動作，小臉漲紅起來。

『你在嘲笑我麼？』

『才不是，你究竟是怎麼解讀的？呃，』盧克搔搔臉頰，忽然一陣不知所謂的尷尬。『我出去等你。需要就叫我。』

『那⋯⋯那我撒泡尿（take a piss）好了。』

『潔咪，language!』

事情本應就此落幕，潔咪看起來特別開心，盧克也因為她能及時獲得治療鬆了口氣，然而兩人卻在返家後吵了起來。

『為甚麼我必須在你家住兩晚？今天已經要那仨去夜巡，明天我鐵定得走一趟的。』

『潔咪，你是因為吃了止痛藥才沒有感覺，你的⋯⋯傷處很嚴重，至少靜養幾日吧。』

『我沒吃藥的時候也不疼，』潔咪撇嘴道，開始在盧克家中尋找自己的衣服。『快天亮了，或許我能搭上第一班公車。』

盧克擋在門前，肅然道：『潔咪，你哪兒都不能去。』

女孩皺起眉頭，她雙手叉腰，語氣冷了下來。

『你在威脅我？』

『不，我在釐清彼此的責任，』盧克平靜道：『我有義務照顧你直到完全康復。』

『你太自戀了，肌肉腦袋，那甚麼義務、責任都是不存在的，我又沒有要求你！』潔咪冷笑道：『你因為我受傷所以感覺很糟糕，我不否認這是一次失敗且胡鬧的性愛，你甚麼都沒有得到，所以你試圖讓自己好過點。

『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要我幫你口出來，誰也不欠誰。』

『上帝啊，潔咪，我不是在說這個，誰他媽管我有沒有爽到？』盧克的臉頰抽了抽，他重申道：『我才不在乎這場性愛是否成功，它沒那麼重要。我只想你恢復健康，潔咪，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我當然會恢復健康，我又不是喜歡糟蹋自己的人，』潔咪怒道，『你為甚麼就不能信任我能好好照顧自己？』

『是誰說明天一定要夜巡？』盧克的火氣蹭蹭上升，他忍不住指控潔咪：『唐人街的治安如何你不清楚麼？夜巡的時候你能完全不動手麼？身上帶著傷，你還想怎麼樣？潔咪‧蕭！』

潔咪漲紅臉，她氣極了，咬著嘴唇忍耐著不砸毀盧克的東西──那些櫃子上的小玩意，或者牆上的相框。最終她抬起腿跺腳，像個孩子受盡委屈卻無處發聲。

『難道你不能陪我去麼？並不是把我關在家裡就好，我不是被父母禁足的小孩！你這個⋯⋯』潔咪哽了哽，倔強地續道：『我也很沮喪，好麼？我討厭看到你因為我神經緊張的模樣，原本一切都很好，但現在只是一團亂──盧克，你這個笨蛋還想命令我！』

『那是因為我不放心你，潔咪，你就不能讓我少些擔憂麼！哪怕只有一點點？』盧克撫著額頭道，他不明白潔咪為何如此抗拒在他家裡休養。他聽不懂潔咪想告訴他的話語。

『你不能、我不能，看來我們都無法讓對方滿意了，』潔咪突然蹲下身 ，她把臉壓著膝蓋啜泣，不肯讓盧克看見。『我受夠了，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我要回唐人街⋯⋯嗚⋯⋯』

『老天，潔咪，我、對不──』

『不要道歉，也不要安慰我，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就⋯⋯別說抱歉。』潔咪埋頭痛哭，盧克則心煩意亂，他確實相當生氣，對潔咪的態度感到十分不滿，可指責潔咪並且使她傷心流淚，絕對不是盧克的期望。

他忘記了潔咪是個獨立的人，甚至將潔咪希望他能陪著受傷的自己巡街這項訊息左耳進右耳出，盧克的自滿才是破壞兩人關係的元凶。如果他肯詢問與傾聽，一定能夠知道潔咪根本不怪他讓自己受傷。潔咪只需要他的支持，支持她做想做的事，維持生活的安穩。

『⋯⋯我送你回唐人街，至少這件事讓我做吧，是為了我自己。好麼？』盧克走近飲泣的潔咪，躊躇許久，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我真的很擔心你，潔咪。我們需要談談，但目前的我和你顯然沒有辦法順利溝通。讓彼此都冷靜一段時間吧。』

盧克到房間拿了柔軟的手帕為潔咪擦眼淚，那條手帕是學生送的，彼時盧克還認為自己永遠用不到它，誰成想如今它倒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噓、噓，別哭，我不該這樣的，我實在⋯⋯哎。』盧克慢慢扶起潔咪，她沒有抵抗。『潔咪，我不值得你流淚，別為一個混蛋哭泣。』

『你又、又知道了⋯⋯』潔咪小小地打嗝，盧克不住地輕撫她的脖頸。

『我不知道你住哪兒，也不會趁機探聽。所以⋯⋯我送你回唐人街口，請麗芬陪你回家，好不好？』

『這麼早，麗芬也許還在睡；』

『呃，那我打電話給春麗？』

『別、別打給春麗姐，我不想讓她擔心，』潔咪小聲道，盧克一時間竟有些不是滋味。他酸溜溜地想，難道盧克‧蘇利文的關切就無足輕重麼？他對潔咪的愛護並不比春麗少，可潔咪親近春麗，討厭蘇利文。『聯絡麗芬吧。』

盧克用足以被後車猛按喇叭的緩慢速度駛向唐人街，萬幸這時間路上沒甚麼車。潔咪仍穿著他臨時買來的衣服，他答應潔咪會把她原本的衣物洗乾淨，然後又囑咐一遍潔咪要記得按時服藥，就算再討厭西藥都得吃。

『我並不是逼你非得按我的話去做，潔咪，求你別多想。』盧克彷彿自言自語，因為潔咪完全不說話。『醫生開的藥裡有抗生素，那很重要，能防止你發炎。你不是喜歡說我的傷疤難看麼？就是因為沒有及時清潔消毒，細菌感染才會變成那樣。潔咪，唯有抗生素請你把它吃完，我相信你會照顧好自己，就當作是我雞婆又囉嗦，好麼？』

來到唐人街的牌坊處，麗芬已經在那兒等著了。盧克將潔咪交給麗芬，又特別把藥袋放到麗芬手上。

他簡單地複述了藥物的服用方法，對潔咪的傷處並未多置一詞。潔咪始終盯著自己的腳尖，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盧克不禁既失落又難過。

直到麗芬牽著潔咪走進唐人街，遠遠地再也看不到了，盧克才戴上安全帽，發動引擎踏上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