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後生〈二〉（虎十二︱風信）

※電影《九龍城寨》衍生同人，原作小說劇情有。

※underage，左位皆有程度不一的戀童描寫，不適者注意。

※含詳細性描寫及藥物成癮情節，請謹慎觀覽。

Tiger 身處港島數一數二的紅燈區，見過的道友不及上千亦有八百。他深知白粉危害，可諷刺的是正如龍捲風管著城寨裡的粉檔，廟街癮君子也盡歸 Tiger 掌中。

要為梁俊義戒毒，Tiger 開始交辦一些「任務」給小孩。一是自由行動時要向 Tiger 報告今天吃了甚麼、與誰人接觸，二是同 Tiger 練拳。梁俊義每日吃穿用度自然經過 Tiger 之手，要他給自己彙報，不過是讓梁俊義關注現實生活，使他用心記住自己碰觸了甚麼東西、與哪些人交流過。Tiger 絕活乃虎鶴雙形，年輕時一手砍刀、雙手拳頭打出廟街地位，讓小孩多動動、流流汗，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梁俊義認真聽了，從此只要 Tiger 外出辦事，他便請大佬先將自己綁縛在床上，直到 Tiger 回來才出隔離房。

梁俊義有心，可癮頭哪管你是三教九流、嫗叟童青？與 Tiger 交底後不出一日，梁俊義毒癮發作。

他被拴在床頭欄杆，身軀用皮帶緊縛於床板，嘴裡咬著布條，整個人發出瀕死的獸類叫聲。Tiger 事先要他喝水吃飯，排遺後親自將小孩捆綁起來，兩人沉默地大眼瞪小眼。因此當梁俊義開始扭動時，Tiger 就坐在房間一隅抽著煙。

Tiger 紮得實，梁俊義卻爆發出駭人的力量，全身肌肉化為一條條彈跳的魚，晃得床框吱嘎作響，好似要散架。

他的手腕被磨出血來，滿面汗與淚，單薄的上衣被浸透了，無止盡地哭號及嘶吼聲中，臊味瀰漫而出，他失禁了，尿液與屎糞滾了滿床滿地，Tiger 不為所動，摘下墨鏡的眼睛直盯著他。

梁俊義已失去對望的力氣，他忽而閉眼、忽而睜眼，雙目迷茫混沌，在清醒與迷亂間不住翻攪。眼睛是他唯一自由的地方，為了防止梁俊義咬到舌頭，Tiger 事先用布料塞滿小孩的口腔。

他一會哭一會笑，更多時候是被壓抑的咆哮喊叫，床鋪不斷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Tiger 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

過了不知多久，小孩逐漸停歇下來。他虛弱地閉著眼睛，Tiger 上前給孩子鬆綁。

『俊義，來，』Tiger 輕輕拍著梁俊義臉頰，後者微微睜開眼簾。『𢺳住我。』

梁俊義勉強將手臂環住 Tiger 肩膀，由大佬把自己抱到浴室。Tiger 並不介意他身上汙穢，給梁俊義除了衣物便撐著他沖洗。

小孩抖個不停，腿腳都站不住，Tiger 沒有洗得太精細，這番戒斷過程總要反覆百來次。然而他還是將肥皂抹上孩子的皮膚。

『俊義，我只問一次，之後唔會再提咗。』Tiger 道，『使唔使繼續？』

『若果我想放䠋晒，大佬係要殺咗我咩？』

Tiger 瘖啞的嗓子笑出氣聲。

『𢷮冧你，對我有乜著數？最多將你送到懲教所咯，以後都唔會再見面咗。』

『可、可係龍哥話⋯⋯』

『你既跟咗我，係我唔要你，唔關龍捲風事㗎。』

梁俊義猝然轉過身，可惜他氣空力盡，雙腳一錯朝後跌去。Tiger 伸手揪住小孩頭髮，迫使他看向自己。

『唔得、唔得！我跟住你咗，我唔要走⋯⋯』梁俊義大哭起來，他好小一只，營養不良又被白粉搞壞身體，個頭只勉強構到 Tiger 胸膛。『我唔放䠋，可我真係好難受，大佬⋯⋯』

『肯定難受呀，俊義，我係要你諗吓先，去醫院、懲教所都好嘅，都唔會似我咁冷酷。』

『大佬唔冷酷，大佬一直陪住我㗎，信一都唔咁做嘅，』

藍信一未必不想這樣做，大抵是龍捲風把他帶走的。Tiger 想道。

『我知，咪哭咗。』Tiger 放開手，梁俊義立刻緊緊抱住他。他覺得梁俊義總算有點孩子的模樣，至少會哭了，不久便會笑了吧。『我應承你，送你走嘅嘢唔會再講。可你若捱唔住，我會親自俾你個痛快。』

『就算痛到宜得反肚都唔好話乜？』梁俊義細聲道。

『諗真仲有冇嘢能令自己好啲呀，除咗死──傻仔。』Tiger 道，拍了拍小孩瘦骨嶙峋的背脊。『只要俊義講得出口，大佬便能做到。』

幫派龍頭一言九鼎，Tiger 並非隨意哄他。梁俊義正是身心脆弱的時候，任何反覆的說詞都能嚇壞小孩。Tiger 將梁俊義整理乾淨，出來時房裡的薄床墊及被單皆已換過，地上的穢物亦不見蹤影。他抓緊時間給小孩補充水分，再吃些東西墊胃，梁俊義有些猶豫，說怕自己沒過多久又全部上吐下瀉浪費了。

『失咗多少便補多少咯，戒毒好消耗體力嘅。』

梁俊義覺得大佬和龍哥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信一總同他說龍捲風多好，龍哥確實待他不薄，救了他還給他戒毒。可是第一次毒癮發作時，龍捲風讓擔憂得團團轉的信一走，獨坐在狗籠邊看著自己。男人當時的神情讓梁俊義不寒而慄──他沒有甚麼好抱怨的，龍哥關心他的吃穿，既不餓著他也不趁機作些腌臢事，可梁俊義知道，自己若不小心死掉了，龍哥最緊要的還是安撫難過的信一。

梁俊義無父無母，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學會觀察大人。Tiger 哥乍看沒有龍哥親切，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冷不熱，可梁俊義就是曉得 Tiger 鍾意他。Tiger 的喜愛是長輩對晚輩的欣賞，觀望他的身體與看著他的臉沒兩樣，彷彿梁俊義有女仔的屄也好正常。信一在電話裡頭說，Tiger 哥專擅皮肉生意，年輕時很風流的，非常受女仔們歡迎，只差在沒有龍捲風英俊。梁俊義早已熟習把藍信一提起龍哥的話一概降低大半可信度，龍哥確實生得好，梁俊義是癮君子又不是瞎，龍哥就像畫報上的明星，俊美得不像真的人。

可是 Tiger 哥也好看呀，那隻義眼酷斃了，又沒有大佬架子，嘴上好似嚴厲，其實對自己貼心得很。

梁俊義在規律生活及持續運動下慢慢好轉，Tiger 給他吃的東西營養均衡，就是太多菜。梁俊義已經不怕向 Tiger 討價還價，說想念城寨的叉燒肉，又問為甚麼自己得吃那麼多菜，多點兒肉不行麼？Tiger 嘶啞的聲音虛虛地笑，問他要不要回城寨去？信仔很關心你。

『有打電話吖，我答應龍哥和信一，等好翻晒再去探佢哋。』

『乖仔。』Tiger 十分欣慰，叮嚀道：『戒毒嘅難處係唔復吸，任你忍咗多久唔吸粉，一旦回頭再犯，全部努力淨打水漂。俊義，你能做到再也不碰毒乜？』

『大佬，我保證不翻轉頭做道友。』梁俊義信誓旦旦，Tiger 不置可否。

『身赤點講，唔係總感覺口痕（嘴癢）呀？』

『我、我唔知㗎⋯⋯』梁俊義怔了怔，現在的他已不需皮帶緊縛，可心癮與身體各處的痛癢仍困擾著他。Tiger 在同他討論這件事。『我唔敢食煙，亦唔想食，大佬唔係給咗糖果嘛。』

『有啲乜嘢要我幫手，莫忘咗同大佬講。』

梁俊義晚上睡不踏實，白日中熟悉的麻癢痛楚一襲上來，他總是很快跑出去，在院子裡紮馬步、練習 Tiger 教他的拳法套路。哪怕他時常比劃得亂七八糟，因為周身太難受了──至少還有少少事情能讓梁俊義分神去做。

可夜間不同，特別是 Tiger 哥也待在家裡的時候。自從梁俊義住進大佬家，Tiger 明顯減少夜不歸宿的次數，他的至交不過狄秋和龍捲風二人，狄秋自妻小過世後便專注養生，龍捲風有了信一連晚餐都要趕回去做飯，平時壓根請不動。而 Tiger 的生意多是夜場，自然有不得不晚歸的理由，但非必要的酒局和餐敘，Tiger 漸漸交給廟街幹部代為出席。

現在梁俊義癮頭上來便會自行綁縛在床上，雙手受制的事實讓他感到安全。他會扭動、喊叫、哭泣，強迫自己不去想用手撓破皮膚，把被啃噬著的骨頭扯出來。他還是會拉稀，可至少已經能自己善後了，他不只一次惶恐地對 Tiger 說，要是再也控制不住大小便怎麼辦。

『就俾你著尿片咯，小 bb。』彼時 Tiger 回道，不知是否認真。

梁俊義懷疑 Tiger 被龍哥的冷笑話癖傳染了，他的牙齒──或者說是牙齦立刻癢了起來，恨不得咬住大佬那自下顎延伸至脖頸的傷痕──取而代之的是環住 Tiger 肩膀的手臂，小孩摟緊他的大佬，咬牙切齒地抱怨：

『做乜大佬同龍哥一樣啱心水嗌人 bb 呀！我十四歲喇！』

Tiger 指間的煙捲險些掉落下去，他難以掩飾地抖了抖。

『龍捲風嗌你 bb？』

『唔係我，係信一喇。』

真見鬼，Tiger 想。從來不知好友是這麼肉麻的人，十五歲還能叫 bb？他們真睡了？莫非龍捲風想通了？

『平時仲能控制，無謂太過焦急。你唔鍾意去醫院，等私人醫生來俾你睇症。』

『好哇。唔係頭馬劈友，中道崩殂⋯⋯』

『咪喺度噏三噏四嘞（別胡說八道了），衰仔。』

⁑

梁俊義咬著枕頭嗚咽，Tiger 在臥室而夜已深，不管大佬是不是在睡覺，梁俊義都不想打攪他。

他想起被輪姦的記憶，與快樂或悲傷毫無干係，只是用另一種疼痛取代鑽入骨髓的痛楚。梁俊義知道那是不對的，可吸粉也不對，哪樣都不是正確的。此刻他只希望 Tiger 來幹自己，把身下的小洞撐到破掉，插到流血，他不想販賣那件器官，便寧可用這種方式糟蹋它。

Tiger 眼中的性不過是商品。梁俊義覺得如果是大佬，就不會既笑話他不男不女又白嫖他的女身。他只是需要幫助──而施以援手的人，梁俊義本能地期待是 Tiger。

他咬破嘴角，神志已然恍惚。突然電燈亮了，梁俊義下意識地望向門口。

『唔記得我係點樣交低你嘅？』Tiger 好似責備，卻在床邊坐了下來。

梁俊義無力地扯出微笑，Tiger 用拇指抹去他唇畔的血漬。

『可係我想大佬幹我。』

『咁難受，食止痛藥好咩？』

『唔好食藥⋯⋯我唔想再食藥咗⋯⋯』

『傻仔。』Tiger 歎口氣，他教小孩是藥三分毒，原意是告訴他任何毒品原本也是藥品，視乎個體如何使用而已。他希望梁俊義不僅僅要戒毒，還要戒色、戒賭──真可笑，黑社會立足根本，他卻獨獨要求疼愛的小孩半點不沾。當真是別人的孩子死不完？『你諗清楚未？』

『清楚，已經好清楚咗──』梁俊義顫抖道，渴望不再遙遠，他卻有些情怯。這不能怪他，因為他還小，十四歲沒同人拍拖過，不識情滋味，哪怕覺得信一和龍哥有些不同，也談不上哪兒怪異。對他而言，性是雞鴨與大人的事，如今梁俊義沒有把自己當成鴨（亦不是雞），他想，既然 Tiger 是老虎，那自己即是一隻虎仔囉，他只不過想得到大佬的關照而已。

Tiger 哥說過的，需要甚麼就告訴他，現在梁俊義迫切地需要大佬。於是他開口了。

『行。』Tiger 應道，將小孩下身的衣物一一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