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後生〈完〉（虎十二︱風信）

※電影《九龍城寨》衍生同人，原作小說劇情有。

※underage，左位皆有程度不一的戀童描寫，不適者注意。

※含詳細性描寫及藥物成癮情節，請謹慎觀覽。

梁俊義完全擺脫戒斷症狀後過了半年，終於回九龍城寨拜訪龍捲風和藍信一。自他去往廟街，與信一的聯繫便不曾斷過，這回是要讓龍捲風親自看看康復後的自己，以及當面向救命恩人表達感謝。

梁俊義甚麼都沒帶就要去，Tiger 笑小孩不懂人情世故，準備好百年陳皮和普洱茶餅讓梁俊義送給龍捲風。他沒有隨梁俊義一道前往，頗有些讓孩子代理自己的意思。這謝禮不單是梁俊義的心意，也有 Tiger 向好友表態的意味。

龍捲風含笑收下，又問梁俊義要不要吃飯。

『阿大俾我幾蚊錢做散使，話龍哥同意就令我褦信一去廟街玩。』

『哦？俊義仲未入幫，Tiger 倒係放心。冇唔得咯，信一屈喺屋企好悶啫（信一悶在家裡好無聊的）。』

藍信一十六歲了，近期退了學，待在龍捲風身邊做事。倆孩子許久未見，雖然時常打電話，到底有些事情不如當面說。梁俊義和藍信一搭上公車，剛坐下便問：

『信一，你同龍哥嗌交喇？』

藍信一悶悶不樂，回道：『daddy 唔贊成我輟學。』

『你咁誇呀，初識得你時仲未嗌龍哥 daddy，點解你越活越翻回？』

『刁，你呷醋呀？』

藍信一瞪他，梁俊義笑嘻嘻地推了推前者。

『就算龍哥唔贊成，仲唔係俾你入龍城幫啫！龍哥就冇唔應承過你樣樣嘢，少詐嬌哇藍心心。』

『唔好講，daddy 好霸掗（霸道）嘅，佢唔肯我做嘅事多過頭。』藍信一歎了口氣，想到甚麼又精神起來。『你上次話同 Tiger 哥撲嘢咗，點做呀？唔係講唔鍾意俾捅洞洞咩？每次都會見紅⋯⋯』

Tiger 以為藍信一不知道梁俊義被輪姦的事，事實上藍信一甚麼都知道，因為事主本人同他無話不談。

『就求他咯。信一，唔通你同龍哥冇撲嘢？大佬一路以為龍哥喺養小拖友，你亦冇同我講，我想係唔係因為你怕醜（害臊）⋯⋯』

『我怕醜？怕你老母，仲有 Tiger 哥竟係噉樣想嘅，而且同你講咗？仆街梁俊義，我恨（羨慕）死你喇！』藍信一抓住梁俊義猛晃，他連忙解釋道：

『大佬都唔會噏三噏四，你唔好諗錯，係我估吓㗎咋！』

『噉你點樣想 daddy？daddy 又唔係變態！』

『藍心心，你當真係龍來瘋，唔使再搖咗，我成個人頭都暈！』梁俊義騰出手來捏藍信一臉頰，笑罵道：『打從我去廟街，大佬上城寨嘅次數便多多咗，因為他知我掛住你和龍哥，可係白粉冇戒乾淨，我唔想同你哋見面⋯⋯我怕自己決心未夠。』

『我同 daddy 講要上廟街探你，他話「俊義唔會希望你噉做嘅」。好在你仲制同我打電話。』

『每回大佬上城寨，都特登帶你鍾意嘅嘢，你想呀，大佬同龍哥係黃紙兄弟，又唔係逢年過節人生大事，見面喫茶咁要次次做人情？仲淨係龍哥繼仔鍾意嘅單嘢，唔知情嘅都以為係討好阿嫂嚟㗎，話龍捲風幾時屋企有人咗？』

『哼，我唔就係 daddy 屋企人咩？』藍信一忿忿道。

『雖則大佬和秋哥都由你細時睇到大，可秋哥冇咁帶挈你㗎。所以我想，大佬興許只係看破不說破，豈知你和龍哥十畫未有一撇⋯⋯』

『我同 daddy 嘅流言滿天飛，只係冇人夠膽舞到面前來。我倒希望謠言成真，可係 daddy 態度好模糊。』藍信一悶道：『也許 daddy 唔鍾意我㗎。』

『神經，龍哥愛死你咗！』梁俊義翻翻眼睛，有時候藍信一真是好痴綫。

『那他點解唔踰矩呀，連咀我一啖都唔肯⋯⋯』

『你唔都話龍哥唔係變態？藍心心，你撐死咗至多十六歲，他對小仔出手點樣都說唔過去噃。』

『可係 Tiger 哥同你瞓咗，唔通 Tiger 哥就係變態咩？』

梁俊義並不生氣，只搖頭道：『我哋嘅情況唔同。』

從事實上講，Tiger 當得起戀童變態幾個字，可對梁俊義而言，Tiger 的作為更接近施捨。

當初受不了戒斷症狀的梁俊義破罐子破摔，請求 Tiger 虐待他的女身，其實同癮君子抓破皮肉、以利器自殘等概念差不多。梁俊義並不恨自己的身體，在毒癮造就的地獄裡，男兒心女子身尚不算甚麼事。他也不恨白粉，因為 Tiger 同他說，有害的事物在於人怎麼用，而非其本質。或許梁俊義可以恨騙他的藥頭、恨輪姦他的道友，可他似乎也不擅長做恨，畢竟活著已經耗費梁俊義太多力氣。

第一次的時候，Tiger 只用了兩根手指。在此之前，梁俊義對性交的認知便是疼痛──疼痛與發洩。他對藍信一說被輪姦的過往，後者聽得淚眼汪汪，又氣得想把那些欺負梁俊義的人全剁了餵狗。藍信一的傷心和憤怒都是真的，梁俊義覺得，若不是被毫不保留且始終如一地深愛著，藍信一不會這麼純粹。

龍捲風愛藍信一為事實，一旦它是真的，梁俊義便不認為有何疑慮。他的價值觀尚未成形是其一，極端險惡的經歷是其二。

對梁俊義來說，愛只有一種，無論龍捲風對信一是親人之愛還是情人之愛，都是愛。

Tiger 用手指弄他時，梁俊義先入為主地預期會很疼。撕裂與流血是圖景中的固定班底，然而 Tiger 給了他完全不同的體驗。有甚麼一直被忽略的東西冒出頭來，給年長者寬大粗糙的指節細緻撥弄，按一按揉一揉，梁俊義的腰便塌了下去。他初次感受到小腹抽搐的痠麻，有點奇異與可怕，但是不疼──真稀奇，原來不是只有疼痛能夠削除疼痛。

梁俊義哽咽著，受不住地想把腿合攏，Tiger 卻卡在小孩雙腿之間，於是他只好拿抽條的細腿夾住年長者，不時因為胯間陌生的刺激磨蹭著 Tiger。Tiger 要他把聲音叫出來，話這會讓俊義好受些，有甚麼感覺都能告訴他，奇怪也好、舒服也罷，說不出來難以形容也沒有關係。

梁俊義嗚嗚地哭，他突然好想抱住大佬，可方才因著自己的要求，Tiger 幫他把手綁縛在床頭。全身的骨頭還是痛，皮膚癢得令人抓狂，腿間的感受陌生且怪異，一切都超出能夠承受的界限，最終化為淚水涓滴落下。

『大佬，我係唔係要冧咗（死了）⋯⋯

『噉唔係應該好疼嘅事咩？

『大佬，你喺捻嘅究竟係乜？我點解會有呢個⋯⋯

『大佬、Tiger 哥，我好難受啊，我唔想死──』

梁俊義從未發現自己的身體如此敏銳，並非敏感而是敏銳，因為 Tiger 的手指被陰道緊緊絞纏，他的指節、寬窄和力道，彷彿直接插在小孩昏昏沉沉的腦子當中，每一個細微的變化皆成倍放大，轟地一聲在眼前炸開。

期間他失去意識好幾次，總是突然地昏厥又突然地清醒，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再上火堆炙烤，心臟快要撞出胸腔。梁俊義的下腹已經麻痺了，皮帶勒住的手腕再度流血，大概是因為扭得太厲害。Tiger 正拿著溫毛巾為他擦臉，梁俊義獃了半晌，問道：

『大佬，我嘅下半身好似分家。』

Tiger 輕輕按了按小孩的肚子。

『冇感覺？』

『只落剩肚喇，感受唔到腿腳咗。』他試圖動一動腿，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係高潮得太激烈，唔使憂，會慢慢好嘅。』

梁俊義沒有陰莖，並不明白性高潮是甚麼。女性高潮更是從未經歷及想像過的體驗，說不恐懼是假的。可 Tiger 的保證就像定心丸，他既說不必擔心，那梁俊義就不害怕。

此後 Tiger 一直用手給梁俊義分散注意力，這與梁俊義最初的要求並不一致。小孩倒沒有別的想法，如果大佬覺得用手更好，他自然全盤接受。只是他隱約感覺到這不是姦，而是一種更加柔軟的行為。

『所以你唔算同 Tiger 哥造愛呀。』聽完故事，藍信一吸著杯中的調酒評論道。

『係咩？可係大佬確實喺我體內啊。』

『造愛應當係有做嘴、愛撫及納入呢啲事噃，』藍信一亦不大確定，只遲疑道。『仲幾聽來好似 Tiger 哥單方面幫你，他有樂在其中咩？』

梁俊義怔了怔，「樂在其中」原來這麼重要？

『按你話，你同龍哥噉唔係撲嘢咗。』

『乜意思？』

『因為龍哥鍾意攬住你呀，你高大以前，佢總愛將你擸喺腿上，後來便係攬住你腰咗，仲時時撫摸你嘅臉和頭髮。呢不就係樂在其中？』

『可係我冇除衫褲，daddy 嘅手指或賓周都冇擱喺我身體裡！』藍信一不悅道。『我有回想親他，結果他將臉移走，只俾我貼喺下扒上。亦從未主動咀我⋯⋯』

『下次試吓求親龍哥？話晒我開口咗，你仲冇。』

藍信一簌簌地咬著吸管，梁俊義看了覺得好笑，他帶藍信一到 Tiger 管理的夜總會玩，經理給他們安排私人包廂，藍信一只到舞池扭了幾下就回來喝飲料。看他把調酒飲得像綠寶汽水似的，兩人聊天緊要過跳舞玩樂。

『好主意，下次就要 daddy 吻我。』

『衝呀藍心心～』

兩人在包廂裡吃飽喝足，這間夜總會消費高，吃食設備都是頂好的。梁俊義雖未正式拜香，可 Tiger 早已帶著他四處露臉，廟街眾人心知小孩身分不凡，只不曉得 Tiger 是要收進幫裡，還是另有安排。

過不多時 waitress 入來，話藍信一龍哥已在門口等候。梁俊義問道：『你打電話 call 龍哥？』

『冇呀，我一直同你喺埋一齊，哪有空傾電話。』

『噉龍哥點知你喺度？』

『唔知呀，誒，就快十點喇，俊義，我令 daddy 送你回 Tiger 哥度。』

『哦藍信一，唔使話我你有門禁⋯⋯』

藍信一理直氣壯。『我朝朝晏起，有門禁做咩啫？』

『呢二樣嘢有乜干係？神經。』

兩人邊拌嘴邊出大門，龍捲風穿著一件黑色皮衣，靠在車上抽煙。

『哥哥！』藍信一脫兔般跑向龍捲風，梁俊義聽著那聲「哥哥」一陣惡寒。好嗲啊藍心心⋯⋯

龍捲風抱住藍信一，小孩把手塞進男人外套裡，大概還是要臉的，並沒有整個人跳到龍捲風身上掛住。

『玩得開心咩，bb。』龍捲風揉了揉藍信一耳朵，對不遠處的梁俊義露出微笑。『俊義，上車噃，我送你返屋企。』

這是不得他拒絕了，梁俊義對龍捲風微妙的語氣總是聽得很明白，他向來說話溫和、舉止優雅，可也很少給人選擇的餘地。梁俊義多少有點怕他，故對於老愛同龍捲風討價還價、詐嬌弄嗲的藍信一有種不知所謂的敬佩──大抵痴綫同天才當真是一體兩面。

『多謝龍哥。』梁俊義頷首道謝，自發繞過正嘰嘰喳喳同龍捲風分享調酒滋味的藍信一，打開車門塞入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