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平〈上〉（陰陽雙子）

※快打旋風 Ⅳ（Street Fighter 4）衍生同人，李陰為天生女性。

※骨科，採用兩人具黑社會背景設定但著墨不多。

※性描寫有，請謹慎閱讀。

李陽沿著窄巷回到和李陰蝸居的家時，鐵閘門是拉上的。姊姊今日未開店，這在兩人昨天通電話時就說好了。李陽考上香港的學校，李陰高興得不得了，拿出私房錢說要給弟弟在香港買房，被李陽一陣推脫才作罷。因為李陽的理由是：希望陰姊能和他一同去香港，租房也沒關係，就想要兩人繼續在一起。

於是李陰將老家出租，好歹每個月還有錢進帳，然後託人在香港尋找適當的物業，能開店又能住人那種。因著姊弟倆義父母的關係，順利在繁華且髒亂的違章小區中頂下一處店面，那兒位置極好，離供水街喉僅數步之遙，還是城裡少數裝有正規管線的物件──做吃的最怕沒水沒電，李陰早已打算在香港繼續經營餐館，雖然為了省錢，整間房被一扇薄薄的木板拉門隔成前鋪後居，李陰李陽就睡在店鋪後方的炕頭上。

李陰約莫是到鄰居家的工廠幫忙了。李陽推估著今日姊姊會去哪兒，是棧道旁的士多？還是轉角處的魚餃工廠？正思忖時，一絲甜膩的味道飄了過來，噢，是糖果廠⋯⋯每回李陰都會攜著一袋糖歸來，身上都是甘甜的氣味。

『陽仔，你回來得好早呀。』李陰穿著薄襯衫，搭配運動短褲和便鞋，手提兩袋東西出現在巷子口。天氣炎熱，李陰的襯衫幾乎溼透了，肌膚的顏色與衣裳溶在一起。她戴著鴨舌帽，尖尖的下頦及明亮的眼睛，裸露的雙腿溼淋淋的，泛著蜜糖的顏色。

李陽擱在口袋裡的拳頭握緊了。

『等很久了？怎麼不進門呢，外頭多熱！』李陰湊上前，她嘴裡咬著雪糕，騰出手抹去弟弟額上的汗水。李陽抬手抽走姊姊口中的冰棒，抱起李陰將她抵在鐵閘門上頭。

李陰口腔裡的雪糕還是冰涼的，李陽用舌頭將它們全數搶走，又意猶未盡地吸吮李陰的軟舌。李陰沒有抗拒，可體溫變得更高了，汗水和唾液沿著姊弟倆的喉管滑下，沾溼李陰的脖子與前襟。

『貪吃鬼，袋子裡的雪糕糖果都是給你的，搶我做啥？』待李陽終於捨得離開，李陰喘著氣笑罵道。李陽也笑了，他退開身子，溫順地說道：

『就是想陰姊了。』

『呢個口甜脷滑吖！』李陰眉開眼笑，嘴上挖洗弟弟油嘴滑舌，雙手倒是忙著開鎖。『快進去吧，開冷氣吃雪糕！我還帶了好多糖，有你愛吃的橙味呢。』

李陰和李陽是雙生子，打一個娘胎出來的。兩人自小沒了爹娘，由爺爺拉拔長大。說起來，他們的父母同香港黑社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光是名義上的後爹後媽就有無數個。李陰大抵是不怎麼抗拒這層關係，然而她希望弟弟能夠上大學，畢業了去大公司謀職，可以的話到國外發展也不錯。

『我不明白，陰姊，你不比我笨⋯⋯我們不能一同上學麼？』彼時李陽問道，李陰正對著自己的破襪子發愁，除了做菜，她其實不大會做家事。

『我可不是讀書的料子，何必花冤枉錢，』李陰笑道，李陽拿過姊姊手裡的布料，拈起針線縫將起來。

『好吧⋯⋯但是陰姊，我有一個請求──』

李陰一進門，開了冷氣便把潮溼的衣服脫下，她裸著上身只穿內褲，跑到浴室裡用毛巾蘸著涼水擦身。水源珍貴，除了到街喉取水外，李陰不時會去社區中心的古井打水。那兒幾乎供應了所有居民的日常用水──畢竟是免錢的。

『陽仔，要不要沖涼？』李陰喊道，李陽緊盯著小凳上的姊姊，搖搖頭。

『我換件衣服就好。』

狹小的室內一下子涼快起來，李陰穿上乾淨的背心，光著一雙長腿和李陽坐在小桌邊。那兒平時是用來招待客人的飯桌，李記冰室不開業時，就是姊弟倆吃飯、玩牌和（讓李陽）寫作業的場所。

李陰確實沒很稀罕念書，可她知道翻轉階級光靠讀書亦未必能成。李家雖不至於頂頂有錢，但姊弟倆只要不沾酒賭毒，一同經營餐館還是夠下半輩子生活。她並沒有犧牲自己換取胞弟未來的想法，因為李陽的未來必須有她──當作是為兩人的後半生打算也行。李陽似乎總擔憂姊姊嫁人，光是李陰交第一個男朋友，李陽就不對勁了好些天。儘管那位男友很快就被李陰甩了，李陽還是不時要李陰證明些甚麼：保證姊姊不會成為別人的母親與妻子，只作李陽的雙生。

『陰姊，最近還練功麼？』李陽吸著李陰買回來的汽水，兩人吹著冷氣散熱。

『當然，一刻也沒落下！』李陰咬著雪糕──這是第二支。她信心十足地拍拍胸脯，隆起的乳丘晃了晃。

『倒立呢？你先前沒法撐太久。』李陽問道，李陰蹙起眉頭。

『撐不起身子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陽仔，你熱糊塗啦？』李陰困惑道，隨之意會過來。她咂咂嘴，將雪糕塞進李陽手中。『呢個賣布唔帶尺（存心不良）呀！挑逗你老姊？』

她清脆地罵道，站起身往後站到空地，彎腰以手臂一撐，整個人便倒立起來。李陰面朝後，辮子順著肩膀垂落而下，背心滑向地板，一片細膩的裸背露了出來；她沒穿外褲，桃子似的屁股被包覆在棉質內褲裡，一雙筆直而勻稱的長腿伸得筆直，然後緩緩打開。

李陰的恥毛堆在陰唇上方，這讓她的肉花毫無遮掩。貼緊的布料覆住花瓣正中的細縫，一道迷人的凹陷划過兩腿之間。李陽沒說話，眼睛死死盯著那小塊祕境，他的視線想必十分熾熱，以致於李陰的襠部漸漸溼了。

『看夠了麼？』

『夠了，夠了⋯⋯』李陽歎息道，李陰翻回身子，面色漲紅。

『那換我了。』李陰咬著唇，朝弟弟伸出手。『陽仔，快過來──』

空蕩的前廳猛地傳來桌椅翻倒聲，筷子似是撒了一地，哐啷哐啷滾至角落。年輕男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帶著怒意一般，又像是滿懷激越與動搖。

『李陰、陰姊⋯⋯李陰！』

『陽仔──』女人的嗓音突地吞沒下去，又一只椅子被踢倒，碰撞驚呼聲從大至小，接著是門板被摔上的巨響。或許是這對姊弟吵架了？李氏姊弟感情好是街坊鄰居都知道的事，可再親近的手足亦難免會生矛盾，想來李陰與李陽也不意外。只是究竟誰先招惹對方，除了姊弟倆沒人知道，家裡事到底是關起門來解決，一旦走出這道鐵閘門，他們又變回手牽著手、並肩而行的姊友弟恭、和樂融融。

⁑

李陰帶李陽到外側街道吃晚餐，她提前知會了蛇羹檔老闆，讓他給姊弟倆留位子。這間餐廳生意極好，兩人得了卡座，李陰高興地點了好些招牌菜，又站起身問道：『陽仔，食煙乜？』

大學交際免不了抽煙，李陽偶爾吸幾根，一次回家給李陰在褲袋裡發現煙盒，便要李陽教她吸煙。

她吐煙的時候，白色的雲霧隱去她的臉，只剩下鮮紅的嘴唇和齊垛垛的牙齒。李陰臉龐端正，牙口整齊，明亮的眼睛與直挺的鼻子，加上飽滿的額頭，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只不過她男孩子氣重，吃飯一定會帶便當──臉上沒有黏幾粒米飯都是她胃口不好了，以致想追她的人反而無從下手。李陽覺得這樣很好，姊姊的漂亮他藏不住，可姊姊的愛他獨享就行了。

李陰到櫃台和老闆娘聊天，順道買煙回來。她穿著一身無袖對襟旗袍，細窄的腰襯得屁股圓翹，結實肉感的腿光滑細膩。李陽直盯著她看，李陰腦後的小辮子一跳一跳。

『今晚特地向老闆訂了私房菜，你人在外頭要記得吃飽穿暖，啊？』

『我更喜歡吃陰姊煮的飯。』

李陰哈哈笑了起來。

『下午吃的糖還沒化呢？嘴那麼甜。我做的菜，陽仔少說也吃了十幾年──都不會膩麼？』

『不會。』甜蜜的不是糖，是李陰。李陽默默想道，握著煙盒以指輕敲外殼，這能讓紙捲中的煙草鋪得更均勻，燒起來更有味。

李陰用手肘撐著桌面，微笑道：『快和我說說學校的事，作業繁重麼？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她喜歡聽李陽說在外的生活，關心他的學習狀態，更多的是在意弟弟有沒有哪兒不妥貼。其實論日常起居，要屬李陽更在行些，李陰和他分頭過日子，他反倒擔心姊姊不習慣。

兩人十七歲以前，家裡是李陽在打點的，除了煮飯洗碗一向由姊弟倆共同進行，打掃整理、清潔衣物等多半由李陽負責。李陰的內衣褲都是他洗的──她並非不願意做，單純不擅長而已。李陽喜歡伺候她，尤其喜愛姊姊窩在椅子上看著他做家務的模樣。

飯菜一一送上，李陰給兩人各叫了二碗白飯，舉起筷子便開始吃乾飯。李陽忍俊不禁，不停夾菜到姊姊碗裡，叮嚀她別光吃米，也要配菜揀肉才行。李陽吃東西向來慢條斯理，李陰則像餓死鬼投胎，乍看像是規矩不好，可瞧她進食總會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李陰叫得太多，幸虧姊弟倆食量都不錯，邊吃邊聊也漸漸掃空桌面。李陰本想點幾瓶白酒，然而李陽說不想喝，他每次回來都舍不得睡覺，何況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李陰也不介意，她倒沒有非常嗜酒，只不過因為高興便想放縱些。冰箱裡還有好幾瓶綠寶呢，汽水一下肚，嘩，白日蒸溽的暑氣都隨著打嗝消散了。

待兩人吃得盡興，李陽抽了幾張紙巾給李陰擦嘴。李陰的唇瓣泛著油光，親下去膩口，可看著美味。他忍不住說道：『陰姊，散步消食後便回去吧。』

『好吖，今天關廟那兒有露天電影院，咱們去看看。』李陰笑瞇瞇地，讓弟弟牽起她的手。她已事先付賬了，每次弟弟回家她都會請客，李陽也不跟她爭這個，他知道這麼做李陰會開心，能讓她高興的事沒甚麼不能做的。

除了問他交女朋友。

李陰只問過一次，大抵是在此之前，李陽對李陰同男子拍拖從未表示過意見，讓李陰誤以為他對她沒那麼在意──她竟是這樣想的！那回李陽很生氣，他沒有對姊姊大吼大叫，他不是這種人，然而李陽暴躁的用詞和冷峻的態度讓李陰嚇到了。

他不是沒有念叨過她，從亂丟的內衣褲到不成對的襪子，以及懶得洗乾淨的生理褲，李陽嘴上嘀咕個沒完，還是會幫李陰收拾整齊。可那一次李陽聽她問會不會想交女朋友，臉色卻倏地沉下來，李陰以為自己碰著了少男的隱密心思，猶不怕死地鼓勵他：『別擔憂姊姊不贊成，若喜歡便帶回家吃飯。』

李陽道：『閉嘴，李陰。』

他氣極了，發怒的李陽難哄得要命，李陰後知後覺弟弟當真被自己惹惱，她不明白為甚麼李陽這樣生氣，可還是按下疑問安撫他。但是不管李陰說甚麼，李陽都不理會，李陰輕拍他的肩，李陽就拂開她的手。

最後李陰也生氣了，她叫罵著但李陽只作入定狀，李陰出手推他，李陽便作勢離去，兩人推攘下竟莫名其妙打了起來。

姊弟倆自小練武，對彼此的武術套路再熟悉不過，加上李陽心情不佳，沒有認真對招的意思，一時半刻竟分不出勝負。李陰氣不過，大聲質問弟弟自己說錯甚麼了？如果李陽不肯告訴她，她怎麼知道李陽到底想要甚麼？

『告訴你，你就會成全我麼？』彼時李陽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他扯過李陰，用力啃上她的嘴。那是她和弟弟第一次接吻，以前那種打打鬧鬧的親吻不算數，李陽又吸又咬，最後把李陰的嘴唇弄破了。

李陰怔在原地，毫無反應地任由李陽吮吻，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心口砰砰跳，儘管被嚇獃了，卻半點也沒有厭惡的感覺。

然後李陽推開她，將臉撇開。

『我會搬出去。』

『甚、甚麼？』

『你自己想，我不要解釋。搬出去之後，我們就別再見面了。』

『你甚麼意思？我和你是姊弟，怎麼可能不見⋯⋯』

『我不只是把你當姊姊，李陰，你還不明白麼？』李陽猛然對上她的雙眼，他的眼神充斥著怒意與受傷，李陰僵住了，她獃立原地，眼睜睜看著李陽走遠。

『陽仔⋯⋯』

『陰姊，怎麼了？』李陰倚著弟弟肩頭打盹，他們正坐在廟方準備的塑膠椅上。電影快播完了，李陰昏沉間竟想起舊事。

『沒甚麼，就是覺得你好難哄呀。』

李陽收緊攬著姊姊的手臂，李陰的手悄悄地在衣物遮掩下爬上李陽胯間。

『因為你疼我。』李陽悄聲道，李陰顫了顫，將臉更深地埋入弟弟頸窩。『姊，回去吧⋯⋯我看夠了，想回家休息。』

『好，』李陰作夢似地應道。『好的。我的陽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