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平〈下〉（陰陽雙子）

※快打旋風 Ⅳ（Street Fighter 4）衍生同人，李陰為天生女性。

※骨科，採用兩人具黑社會背景設定但著墨不多。

※性描寫有，請謹慎閱讀。

李陽如今猶能想起當日的情景：那宛如雲霄飛車的一天。先是他和李陰吵架，然後演變成打架，接著李陰憤怒又委屈的質問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李陽抓住姊姊，將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心思哺進李陰口中就逃之夭夭。

他在外頭晃了一天，對熟識的浪貓朋友傾吐心事，貓咪們偎著他的腿，用毛茸茸的小臉蹭他。臨近半夜李陽才回了家，他準備好面對李陰的拒絕或者憎惡，一心只想收拾衣物離開家裡。

若李陰問他：你為甚麼喜歡我？李陽絕對無法給出妥當的答案。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姊弟倆太靠近了，除了彼此之外，再沒有這般緊緊相貼的人；抑或是李陰初潮乍來，由於缺乏女性長輩教導不知原由，遂哭著對李陽說她快死了，她不想離開弟弟，她不要孤單一人下地獄之時──李陰為何認為自己會下地獄，而不是上天堂呢？教會的神父說，心地善良、信奉上帝的孩子可以在死後重返樂園，姊姊對他這麼好，又開朗正派，只除了不大相信上帝老兒，其他一切都好──非得這樣嚴苛麼？

那時候他怎麼安慰李陰？對了，似乎是因為李陽有好好上課。李陰發育得不算早，胸脯已鼓鼓囊囊宛如初熟的水果，經期都還未來。故李陰在同齡女孩子中屬於比較高挑的，由於練武而身段柔軟、線條優美。李陽按所學的知識，帶著姊姊到浴室清理，用溫熱水洗去下體的血跡，幫她把內褲浸在盆裡，交待她坐在馬桶上等候，他很快回來。

李陰對李陽付出百分之一千的信任，她捂著腹部乖乖待在浴室裡，李陽奔跑著為姊姊購買衛生棉和生理褲。他回家時滿身是汗，顧不得自己氣喘吁吁，拿起內褲和衛生棉給李陰示範怎麼使用。

『所以我不是受傷，也不是生病了？』

『是的，陰姊，你別擔心。』李陽摟住姊姊，她光潔的額頭上浮著一層冷汗，李陽揹著她到客廳坐好，拿了枕頭靠在李陰腰後，再去廚房燒熱水。『姊姊，肚子不舒服麼？我買了止痛藥。』

『我不吃。你燒水是為了給我吃藥？』

『不完全是，經痛時熱敷會好過點。家裡恰好有熱水袋，多虧練武時用得到，只要有熱水就行了。』

『陽仔，你的手借我一會兒，』李陰握住弟弟的手，將之貼在下腹。『你的手很暖和，這樣我就不疼了。』

是因為當時意識到李陰是個女人？他雖然懂得更多，可對於男女的概念並不比李陰早熟。李陰來潮後，與李陽的身高差距漸漸拉大了，李陽中學時突然抽長拔高，肌肉也日益明顯發達，他的肩背越來越寬闊，李陰卻越來越嬌小。

即便如此，姊弟倆依舊睡在一起。李陰睡覺不安份，翻來覆去還老是踢被，李陽早已習慣不時摸摸身畔確認姊姊是否沒蓋被子。兩人的身形越發不同後，李陽發覺只要抱著李陰睡，就不必特別醒來檢查李陰是否好好待在被窩裡。他第一次抱著姊姊睡覺時，李陰有些驚訝，但沒有說甚麼，知道李陽的理由後，連那點猶豫都省下了。

當然，這間接導致李陽初次遺精時無地自容，可李陰只是拍了拍他，自行起身離開臥房讓弟弟處理，當晚依然主動偎進李陽懷中，輕輕撫摸李陽因洗去髮膠而柔軟無依的頭髮。

李陽安靜地打開門鎖，李陰不在客廳，也許她已經睡下。兩人同睡一室在此刻成為難題，若他要收拾衣物，必然得走進房間。李陽不確定地推開門板，李陰正背對著他坐在床上。

『你回來得好晚，』李陰說道，語氣平靜。

『我回來收拾東西，』李陽迅速應道，朝衣櫥踏進一步。『陰姊，我保證白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很快就走。』

『你要去哪兒？』李陰陡然回過身，李陽被釘住似的站在原地。『我准你離開了？』

李陽搖搖頭。『陰姊，我知道抱歉也無濟於事⋯⋯我不求你原諒，以後⋯⋯以後你要好好過日子⋯⋯』

『李陽！』李陰站起身，朝李陽走去。李陽不自覺地向後退，李陰搶先一步關上門，將弟弟鎖在門板上。『你要逃避我到甚麼時候？』

『或許一輩子吧，姊姊。』

李陰一咬牙，將身上的長袍脫去扔在地上。那是她極少數的裙子，李陽怕她睡覺時熱，特地到布莊選了輕透的布料為她裁製的。

她衣服下甚麼也沒穿，李陽往門口撞去，但李陰早已將門鎖了起來。

『李陰，你做甚麼！』

『我要和你做愛。』

『你別發瘋，我知道你正氣頭上，對不起，陰姊，是我錯了，』李陽閉上眼，哪怕他已看過無數次李陰的身體，現下的情境仍讓他難堪不已。李陽覺得李陰在用他的感情報復自己，不禁感到既傷心又羞恥。

『我氣的是你甚麼都不告訴我！』李陰提高音調，更加貼近李陽。『為甚麼擅自決定要離開？你、你憑甚麼⋯⋯』

『我告訴你，然後呢？我受不了被你疏遠，我不該衝動⋯⋯』

『可是你就要走了，』李陰哽咽道，李陽不由得睜開雙眼。『我整天都在想⋯⋯如果你真是喜歡我，我會怎麼樣？那是真的喜歡，還是因為我離你最近？但就算陽仔只是想跟我睡覺⋯⋯想上我，那也沒關係。』

『李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我們很少吵架，所以你覺得不習慣罷了。你只是⋯⋯只是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情況。』李陽看著姊姊紅了眼眶，左腳踩著右腳抖瑟瑟的模樣，便想將被子取來披在她身上。可他一動李陰就緊張，竟不顧一切撲倒他，兩人失去重心雙雙摔倒。『姊姊，你怎麼樣了？！』

『陽仔，我喜歡你，你不可以離開我──』李陰雙手顫抖著捧住弟弟的臉，破釜沉舟般地將嘴唇貼向李陽。『我鍾意你呀。』

⁑

『陽仔？想啥呢，和我待在一起也能這麼出神？』

李陽怔了怔，抬頭看向噘著嘴的李陰。他微笑道：『在想你。』

『嚄！哄誰呀，要是累了就睡吧。』

『是真的在想你，陰姊。』李陽親吻姊姊的耳朵，側過身子攬緊她的腰。自廟口回來後兩人便不停親熱，直到凌晨時分李陽抱著李陰去刷牙，又在浴室裡做了起來。李陰收縮得過分，李陽好幾次來不及戴套，一路被她磨得沒了脾氣，還是射在胞姊的陰道裡。『方才想起我們⋯⋯第一次做愛的事情。』

『哦？那時候你可壞了，一門心思只想丟下我。』李陰捏了捏李陽鼻端，後者笑了出聲。『還笑？想到就生氣，你吖！噉樣對阿姊？』

『可那時候你有男朋友，我一點也不敢相信你會喜歡我。』

『不是說了，把男朋友和陽仔擱在一處，我就甚麼都明白了。』李陰用腳趾搔了搔李陽小腿，李陽不禁撫上她臀尖。『我不是那麼糊塗的人，更不會騙你。不像你，有心事也不同我講！』

『陰姊，別生氣了，但不必原諒我。』李陽從李陰的眉心吻至唇角，他深吻李陰，得到姊姊熱情的回應。『我好高興第一次是跟你，李陰。』

『我倒害怕你有了和別人的經驗，覺得我沒那麼好。』李陰笑道，輕咬李陽的鎖骨。『別急著黑臉，我的意思是⋯⋯你多些男女經歷也好，不管過後陽仔是不是還那樣喜歡我，我都是你的姊姊。』

『姊，你為甚麼這樣說？』

『陽仔，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把你分給別人，可是我⋯⋯我是說如果，若將來你想要孩子，我沒辦法給你。』李陰低聲道，李陽聽了心臟一抽。『我甚麼都能給，心和身體都可以，唯有這件事我辦不到。我不想讓你有遺憾。』

『陰姊⋯⋯』

『雖然會傷你的心，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李陽歎了口氣。

『姊姊，我一直知道你缺心眼，甚至有些沒心沒肺的。可你曉得麼，我最迷戀這樣的你。』李陽輕撫李陰散開的頭髮，問道：『姊不想有自己的孩子麼？不是跟我的。』

『現在不想呢，雖然我不討厭小孩子。』

『我也是，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想要孩子，對你對我都不負責任。』

『所以我的意思是──』

『假設我和某個人建立家庭，卻依然和陰姊維持這樣的關係，就是對妻子不忠。也⋯⋯也對你不公平。』

『或許我們能做回感情很好的姊弟⋯⋯』

『我做不到，對不起，陰姊。』

李陰深吸口氣，扯出笑容。『好吧，那等你想成家了就告訴姊姊，我一定不會糾纏。』

『我不要，你不只是我的姊姊，在我心裡，你是我的伴侶。』李陽貼著李陰前額，堅定道：『為了孩子而結為夫妻，或許多數人是這樣的。但我愛上你的時候，就明白我和小孩沒有緣分。我無法不愛你，但我可以沒有孩子。李陰，我心裡有把尺，就像你知道男朋友和我之間誰更重要，我也瞭解世事難以兩全。這是我的選擇，我甘之如飴。』

李陰搖首道：『陽仔，我必須向你坦白，我一點也不後悔當初強留你，你想離開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是我不管。我很自私，我害怕有一天你發覺自己愛錯了卻無法回頭。』

李陽道：『陰姊，是不是真心錯付只有我自己知道。』

李陰蹙起眉，半晌她歎了口氣，無奈地笑道：『陽仔，你真是個倔脾氣。』

『我固執得像頭牛，姊姊不是早就知道嘛。』

『我的陽仔那麼好，又聰明、又細心，還很英俊──我不想讓給別人，這回可是我良心發現，過了這村沒這店啦。』

『陰姊若不是愛我，也不會給出這個機會。』李陽將臉埋進李陰懷裡，他的姊姊洗過澡後更柔軟了，肌膚的氣味清爽香甜，他喜歡李陰勞作後的味道，也喜歡她乾淨的氣息。她不想把自己交給別人，他又何嘗不是呢？李陽沒說出口的是，若有一天李陰決定嫁給別人──無論被怎樣非議，他都要當一個賴著姊姊不走的拖油瓶。他會住進李陰和丈夫的新房，誰都攔不住。

『李陰，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甚麼事情？』

『哪天你不再愛我了，能親口對我說麼？』

『說了之後呢？你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依然會在你身邊瞎打轉。也許──不再和你睡覺了？』李陽沉思道，李陰卻因為這句話笑了出聲。

『這可不行──我會踢被，然後感冒──所以只能答應前半句話，後面我不依你。』李陰親暱地揉了揉弟弟的頭頂，輕快道：『等著被我拐上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