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0071
September 27, 2025情書紀年‧番外〈八〉(張少祖/藍信一)
※電影《九龍城寨》衍生同人,原作小說劇情有。
※underage,左位有程度不一的戀童描寫,不適者注意。
※非親情向。
狄秋約張少祖、Tiger 二人在金禾菜館聚餐,時間約在大正午,因藍信一還在學校上課故沒有跟著張少祖前來。
Tiger 先到,話阿祖要先去信仔學校送便當,晚些才會抵達,又笑阿秋在場三位沒人吃得慣泰國菜,想要他和張少祖捧新產業的場子就直說,廟街和龍城幫勻幾個小弟來吃飯,天天吃不怕新餐廳倒閉。
狄秋沒有回應,他沉默半晌,道:『虎,你可知我為何約在中午?因為信仔要上學。』
Tiger 摘下墨鏡,斂了笑容。
『你要談的事同信一有關?』
『豈止有關,信仔就是當事人,』狄秋道,『有些問題只得阿祖回答,也只能由他來回答。』
狄秋早年同龍城幫走得近,在他完全從黑社會抽身,重心改往房地產買賣以前時常出入九龍城寨。
張少祖自某一年開始突然常常向狄秋問詢育兒經,狄秋有些意外。當時信一已經六歲了,而張少祖在藍信一還是個小 bb 時便偶爾受藍森托嬰,再從托嬰變成托兒,假若張少祖要請教友人怎麼照顧孩子,也不該拖那麼久。
『我把照看小孩想得太簡單了,讓信仔受苦,』彼時張少祖搖首道,『你還記得信一五歲那場大病麼?我很後悔,阿秋。』
『養大孩子本來就不容易,祖哥,那不是你的錯。』狄秋寬慰道,民間認為未滿十二歲夭折的小孩是「討債子」,與父母親緣淺薄,權當是取走了前世的債款便一拍兩散。這項禮俗側面記述了養子不易,在當時,父母能夠將子女帶大至十二歲左右,已是相當幸運且困難的事情。
『我想好好待他,阿秋⋯⋯』張少祖雙手交握,垂下的眼簾遮住了他的目光。『我希望信仔健康快樂。』
也許那個時候已經是脫軌先兆了,可是狄秋又怎麼會這樣想張少祖呢?張少祖重情守諾,他對信一興許是出於有愧藍森所託,因此痛定思痛,決意改正。張少祖就是這樣的人,對朋友、對他人抱持著無私的責任感。
一個始終試圖利他的人,有朝一日想成全自己的私心,實在不該被千夫所指。可為甚麼是藍信一?為甚麼⋯⋯會演變成那樣呢?
作為龍城幫曾經的白紙扇,狄秋比之其他馬仔更常拜訪張少祖的私人住所──不是理髮廳,而是位於龍城髮廊樓上幾層的張宅。以九龍城寨整體環境而言,張少祖和藍信一的家屬於條件很好的了,上下左右沒有鄰居,層數又高,位置清幽。鄰里有事多半往張少祖工作的飛髮舖找,再不然便是去七記請阿柒轉告。畢竟龍頭從幫派火拼管到家長裡短,總不能人在睡覺還要被挖起來──何況龍頭家裡有個小仔來的,莫要隨意打擾才好。
興許是人跡罕至,張少祖在家不會鎖門,除非藍信一獨自留守,然而這樣的機會並不多。那日狄秋從客戶那兒收到和菓子點心,模樣精緻可愛,他想起信仔愛吃甜,回程路上便讓司機繞至九龍城寨。
張少祖不在髮廊,員工道龍哥稍早去接信一下學,父子倆約莫會在外頭吃飯,問狄秋是否需要傳話。狄秋表示不必,他自去樓上看看,若張少祖還未返家,他再將甜點及字條留下。狄秋提著點心爬階,還未到門口便聽見藍信一的笑聲。小孩嗓音清脆活潑,聽得狄秋亦微笑起來。他走至門邊,發現大門只虛虛掩著。
從房內牆上的鏡子中,狄秋看見客廳一隅的張少祖和藍信一。信一跨坐在年長者腿上,白皙的手被張少祖握著置於嘴邊。
『這是信仔的肉,我要開動咯。』
『哈哈哈!』藍信一扭著身體笑,似乎被張少祖弄得很癢。狄秋發覺那是因為張少祖的另一隻手埋在小孩的衣服裡。
『信仔的肉很香。』
『那好不好食呢?祖哥哥。』信一笑中帶喘,捧住張少祖的臉吻他。
『bb 豬哪兒最好食,問豬豬最知啦。』張少祖沉聲笑道,攫住小孩的嘴同他接吻。藍信一沒有反抗,細細的胳膊摟著年長者頸項,口中不斷發出啾啾聲。
藍信一上身的衣衫凌亂不堪,張少祖解開他的釦子,露出小孩圓潤的肩膀。信一的皮膚彷彿塗了蜜,在夕暉下閃耀著光澤,他小小的屁股被托在掌心,男人黝黑寬大的指節陷進軟肉裡。
『祖哥哥⋯⋯褲子繃得好難受⋯⋯』信一的襯衫已被脫去了,白瑩瑩的身子點綴著難以忽視的痕跡,有烏青,有吻痕,甚至還有──狄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有繩索綁縛留下的傷痕。
『那脫了好不好?信仔,祖哥哥想替你浣腸──』
狄秋沒有待下去,他安靜地離開,不忘將送給藍信一的甜點留在飛髮舖。
⁑
『我該警醒些,早在信一因為不想上學阿祖就給他請假──他甚至沒有生病!還有阿祖為了帶信仔避開人潮去遊樂園玩,直接去學校接信仔早退的時候⋯⋯』
『慢,阿秋你冷靜些啦,請假早退只是阿祖寵小孩吧。』
『所以你若有了崽,也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讓他曠課?』狄秋瞪著 Tiger。
『沒有的事我怎麼保證?以後也不會有崽的。』Tiger 聳聳肩,不動聲色地消化狄秋方才分享的訊息。
『你還記得有次阿祖帶信仔來吃飯,咱們聊得晚了,信仔枕著阿祖的腿睡覺麼?』狄秋擰起眉頭,『你或許要說,哪個細路小時候睏了不會挨著阿爸睡?但是我知道⋯⋯阿祖看著信一的眼光不同,因為我曾經是一個父親。』
『你想同阿祖追究他們何時開始麼?』Tiger 道,『阿祖從信一多小便這樣做,並不會改變你所看見的事實。阿秋,你希望阿祖怎麼辦?停下與信仔撲⋯⋯不恰當的行為,還是向你、我懺悔?』
狄秋睜大眼睛。『對我倆懺悔做甚麼?他要負責任的對象是信一!信一才幾歲?十三呀,家裡也沒有一個親人,只能和阿祖一道生活。阿祖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你真以為信一有得選?』
『阿秋,我們與阿祖認識這麼久,你難道不知他的為人?』
『虎啊,你到底、你怎麼⋯⋯不對,你的態度⋯⋯』狄秋震驚道:『你早知他倆的事情了,是不是?』
『我唔知,阿祖甚麼也沒說。』Tiger 想起張少祖詢問如何同男仔撲嘢,以及向他要了一套玉雕陽具的事頓時了然。『只不過有跡可循,不算太意外。』
狄秋焦灼地站起身踱步。
『祖哥怎地如此糊塗!他不能繼續照顧信一了,對,我要問他讓信一來我這兒小住,分開一段時間對他倆都好⋯⋯』
『信仔要去哪兒?』
包廂門口冷不防傳來一道男聲,狄秋和 Tiger 齊刷刷回過頭,張少祖正抱臂倚著門框看向兩人。
『詳細說說,我的信仔發生甚麼事情了,必須同我分離?』
張少祖雖然渾名龍捲風,本人卻像安靜慵懶的貓科動物──是哪一種動物不好說,總之揮起貓掌(旋風拳)足以直接把人給拍碎。
亦即當他不想讓你發現的時候,都能在你床邊泡普洱茶看漫畫,沒準等張少祖要看下一本了,床上的人還睡得迷迷糊糊好夢正酣。
門邊的張少祖穿著短袖襯衫,解開的領口處爬著一條銀鍊,手上揣著薄料牛仔外套,豐茂的黑髮隨意地往後梳,落下幾綹青絲。他戴著細框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好似大學生,英俊的面容掛著似笑非笑的唇。
Tiger 招呼他坐,張少祖順道帶上門。狄秋一向覺得他那副樣子令人安心,無論天大的事砸在眼前亦面不改色,現下卻感到一陣難忍的焦躁。
『祖哥,你和信仔怎麼回事?』
『我在同信一拍拖。』張少祖答道,又問 Tiger 點餐了沒有。『那日門外的人是你吧,阿秋。』
『你上回說的對象真是信一?』Tiger 訝異道,給張少祖添了茶水。『你認真的?』
『當然,原本想著時候到了向你兩個介紹。』張少祖抿口茶,看向狄秋。『雖說無論是虎還是你,和信一也不是陌生人了。』
『祖哥,你到底在說甚麼啊!』狄秋搶道:『甚麼「同信一拍拖」?信仔只有十三歲!何況他還是⋯⋯他是你的養子,你是信仔的阿爸呀!』
張少祖還未開口,Tiger 便問道:『阿祖,你鍾意細路仔?』
張少祖搖搖頭。
『不討厭,但也沒那麼喜歡,和男仔差不多──冇感覺。』
『我就說嘛,以前你對送上門的男仔向來興趣缺缺,怎麼突然轉性了呢。』
『虎!你收聲!』狄秋咆哮道,Tiger 作了個嘴巴縫拉鍊的手勢。『祖哥,你是不是⋯⋯太孤單了?我認識不少身家清白的女仔,能給你介紹⋯⋯』
『阿秋,我不需要。我有信仔了。』
『你和信仔是父子,養父子也是父子!信仔叫你一聲阿爸,你卻和他睡覺?!』狄秋忿忿道,『祖哥,你不是這樣的人。』
張少祖歎了口氣。『阿秋,你認為我是怎樣的人?』
『你和藍森有交情,藍探長哪怕與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也不覺得你倆做朋友有甚麼。他留下信一,你照顧小仔是兄弟義氣,我敬佩你。可信一那麼小──』
『然而我愛上信一,是作為情人那樣的喜愛。』張少祖道。『信一也愛我,難道我們就只能做父子?大佬頭馬得唔得?拖友得唔得?』
『阿祖,你和信仔的身分也太重樣了吧,都不會搞混呀?』Tiger 道。
『我告訴你,祖哥,做了父親便不能做情人了,』狄秋的腦門突突跳,他發現張少祖好似成了一個混蛋──那種每句話都要懟回來的混蛋。『你能想像我和我崽撲嘢麼!』
Tiger 爆出一陣嘶啞的咳嗽,不知是笑還是哭。狄秋恨恨地瞪他一眼。
『不能,』張少祖面容平靜,道:『可是我和信一、與你和你個仔是不同的。』
『哪裡不同?祖哥,我真不想這樣說,但你和信仔差距太大了──他還要你照養,年紀又小,你說信仔愛你,你怎知信仔不是迫於權勢⋯⋯他知你是黑社會呀!難道信仔不是因為害怕才勉強配合你?』
張少祖沉下臉色,不再說話。狄秋想,也許張少祖亦考慮到這一點了──他當然會,畢竟張少祖可能就是利用彼此的權力不對等逼使信一就範。此刻狄秋混亂的思緒正強迫他理出脈絡,一個對狄秋來說足夠合理的脈絡──否則他無法消化任何由張少祖給出的訊息。
狄秋曾經是一名父親,這是他最有力的論點,也是他無法跳脫的框架。對狄秋而言,父親興許可以是小孩的朋友,但萬萬不能是情人。父母與子女發生性行為更是有違常理,連提都不該提起,想都不必想。所以他完全無法接受張少祖的「多重身分說」,因為那絕對不是正常的親子關係,即使張少祖同藍信一沒有血緣聯繫,也不應當是這樣的關係。
『祖哥,信仔是個好聰明機靈的孩子,甚至太過早熟了。』狄秋道:『他總是同我說你的好話,做甚麼事都會先一步考慮到你。信一進入青春期,被祖哥吸引也⋯⋯也無可厚非。
『在我看來,信一對你的愛──渴望與仰慕,其實就像青少年追求刺激,或者小孩鍾意大人認為不安全的玩具。或許你確實對信仔充滿吸引力,但那不是愛⋯⋯祖哥,你我皆年輕過,你明白我說的。祖哥,若是為了信一好,你也要引導他⋯⋯』
『阿秋,你真是非常關心信一。』張少祖面色稍霽,狄秋不曉得他怎麼看起來心情變好了。『但我和信一的事,毋需對你、或是 Tiger 作交代。你撞見我倆親熱,並且直接來問我,而我亦直接回答你:是,我同信一拍拖。就這樣。』
Tiger 無聲地歎了口氣,狄秋則因憤怒顫抖起來。
『那你是否敢發誓,你沒有誘拐──強姦信一!』
『阿秋!』Tiger 啞著嗓子喊道,與此同時張少祖捏碎了手中的瓷杯。『阿秋,這話過分了!』
張少祖的手鮮血淋漓,Tiger 撕下桌巾為他止血,狄秋直瞪著張少祖,後者沒有避開視線。
『我沒有。』
『你沒有,信一也是這樣想的麼?』狄秋冷笑道:『上回見到信仔,他的身體幾乎未發育,你真以為他在和你造愛?實話講,那只能算是你單方面的泄慾罷了。即使信仔點了頭,說了願意,無論他是出於好奇心,抑或因為信任你而被蓄意引導──你們的關係都不是正常的。』
『你想說甚麼?』
『把信一交給我,我能給他更健康的環境,去更好的學校,也會讓他認識更多同年齡的朋友。』
『阿秋,』Tiger 插話道:『這不是你能決定的,至少要問過信一啊。』
『不可能,我不會把信仔交給任何人。』張少祖站起身,全身肌肉都繃緊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阿秋,我不希望你私下找信一談話⋯⋯別給他壓力。你來找我,我隨時恭候。』
Tiger 亦站了起來,他陪張少祖走至門口,要馬仔開車送龍捲風回城寨。
『阿祖,阿秋說話不好聽,但他句句在理。』Tiger 道,『你莫生阿秋的氣。』
『我不會。我知阿秋好關切信一,』張少祖點起一支煙,凝視著飄散的白霧。『這事原本就沒想能輕易善了。』
『你若問我,我搞風化場所來的,其實沒那麼反對你同信一拍拖。』Tiger 道:『我看得出來信仔對你有感情,當然究竟是甚麼感情,只有你倆心裡門清。
『只是信仔確實太小了,多顧惜他的身體吧。』
『誒。』張少祖籲了口煙氣,將煙蒂彈掉。『多謝你了,回頭陪阿秋說會話吧,他氣得不輕。』
『知啦,你的傷也要找醫生好好處理啊!』
張少祖揮了揮手,頭也不回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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