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越孤鳴的一天〈4〉（蒼越孤鳴♀中心）

※現代黑幫AU，涉及蒼狼及風逍遙性轉換。

※包含一般向（BG）、百合向（GL）詳細 / 粗略性描寫及開放式關係。

※前情提要請參閱第一章。

※《蒼越孤鳴的一天》最終回。

➣ 早晨七時十五分

衣物底下傳來震動聲，緊接著是預設的電子鈴響裊裊傳出，因著布料掩蓋，聽來又像悶在水裡似的摸不清輪廓深淺。

床上一團大被拱成弧形，從中伸出一隻藕臂四下摸索，鈴聲大了起來，少了外物遮檔，電子合成音顯得尖銳不少，彷彿四射著針刺，戳攪一室稠滯的空氣。響個不停的手機被塞進那隻纖長的手中，螢幕忽明忽滅，只清晰閃著幾個大字：小七。

蒼狼剛從被中探出頭，為她拿來這惱人物事的手已按下免持聽筒，另一邊的人似乎怔了怔，又很快回過神來，恭謹地問道：『大小姐，您起了麼？』

『小七……現在幾點了？』蒼狼大抵也猜得到遲了，否則小七不會打電話過來。然而一時間也不知是甚麼時候，姑且便問了一句。

小七聽出蒼越小姐方醒不久，遂關切道：『七時十五分。大小姐，您可有不適？需要向學校請假麼？』

『不要緊，是我晚起了。多謝你，小七，請你稍等十分鐘。』蒼狼切了電話，慢騰騰地坐起身。窗簾半掩，晨光透過百葉橫木灑落在肌膚上，蒼狼未著一縷，瓷白的胴體錯落著濃淡不一的疤痕，尤以鎖骨下方為要，對稱的創口曾深可見骨，現在倒只餘下兩道長長的痕跡，隨著她的胸脯浮沉起落。

蒼狼抬手攏了攏頭髮，及腰青絲只在尾端踡起半個圈，剛睡醒的時候顯得有些稚拙可愛。蒼狼又捋了一會兒，覺著還不如拿梳子打理來得快，就放下手往床邊挪去。

『都這麼晚了，為何不叫醒我？』蒼狼在地上亂成一團的衣服堆中尋找拖鞋，鞋子沒找到，卻是撿了內衣褲放回床上。

『上學是你自己的事，反過來怪我讓你遲到麼？』自蒼狼醒轉前就倚著床頭而坐的男人回道，坦露在外的胸腹筋肉結實，見姪女清醒得差不多了，便抬起手中把玩多時的打火機點燃菸捲。

蒼狼輕輕「嘖」了一聲，海青色的眼睛瞟了男人一眼－－對方沒有看她，燃油點起的火燄大而明亮，為他深邃的五官投下濃墨重彩。那雙與蒼狼色系相仿的眸子，往時冷冽的殺氣罕有地斂足於眼簾裡頭，看來綿邈而幽深，倒有幾分迷人。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罷了。』蒼狼嘀咕道，筆直修長的雙腿走向浴室，臨了又回過頭，對天闕孤鳴－－渾號撼天闕的男人，也是自己的伯父說道：『在床上抽煙，煙灰會掉在被子上的。』

撼天闕擺擺手，蒼狼轉身進入淋浴間，過不多時門內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蒼狼沖洗得快，畢竟她只給了小七十分鐘，在這短暫的時間之內，她得洗漱完畢，穿好制服，乾淨整齊地出現在孤鳴大宅的一樓廳堂裡頭，並交代家政阿姨為大爺準備早膳，再搭上小七等候於前院的轎車，趕去孤鳴旗下的飯店用餐。

其實偶爾略過早飯不吃也沒甚麼……蒼狼沖洗間發覺下身十分清爽，未有預想中的黏稠潮濕，顯是有人給她打理過了，索性也不抹香皂，過水之後便圍上浴巾回到房中，撼天闕仍在床上抽煙，蒼狼也不指望伯父親自為她取來換洗衣物，擦乾身體就穿上稍早拾起的內衣褲。

穿上內褲不是問題，內衣卻有些麻煩了。蒼狼將手伸到後頭試圖扣上背鉤，卻怎麼也弄不好。不是扣歪了，就是搭不起來。她也不急，對於在成熟男性面前赤身裸體幾乎大方得奇怪了，尤其這房間主人還是她的長輩－－血緣上的。

『你連怎麼穿衣服都不會麼？過來。』撼天闕不耐煩道，弓起一條腿給蒼狼空出位子，示意她坐在身前。蒼狼從善如流，搭拉著胸罩就坐了下來，長髮因洗浴盤在頭上，倒也方便撼天闕行事。撼天闕微微壓下蒼狼上半身，雙手撐著內衣下圍，將蒼狼的乳房緊貼於衣物內側，再按了按，要她立直身體，扣好背鉤後調整肩帶的位置，確認沒有過緊夾著肉，便又推著蒼狼讓她前傾，抬起她的雙臂，將背部及腋下多餘的脂肪推向中心，粗糙大掌探入罩杯，兜著蒼狼的乳頭置於弧線中央，最後將肩帶拉了拉，讓姪女的胸脯挺起完美的曲線。

蒼狼細不可察地顫了顫，撼天闕的手掌布滿槍繭，掌心溫熱，摸得她很是受用。而穿戴內衣的過程儘管繁瑣，撼天闕做來卻相當流暢快速，成果也挑剔不出毛病。蒼狼正要下床去衣櫃拿取備用制服，撼天闕卻一拉她的頭髮，要她坐著別動。

『慢。』撼天闕叼著煙，鬆開姪女盤起的頭髮，拿起床頭櫃上的梳子給她篦髮。蒼狼有些受寵若驚，卻也沒出聲，只安靜讓撼天闕整理。撼天闕看著粗魯，做起事來倒有幾分細心，他從蒼狼的髮尾開始，遇著打結的地方也不硬扯，只碎碎地理順，再繼續往上梳去。

蒼狼開口道：『你很擅長這些事。』

撼天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我擅長的事情還有很多。好了，去穿衣服。』

蒼狼不確定撼天闕是不是在同自己調笑，她很少將彼此之間的相處抹上太多少女懷春，即使她與撼天闕在某些時候宛如老夫少妻，將柴米油鹽全化作一腔毫無道理的慾望激流，除了讓撼天闕射在她的子宮裡，沒有第二種方法能夠遏止這股衝動。

或許是因為自己長得像母親？蒼狼已經記不大清母親的面貌，畢竟她過世得早。而母親對於父親來說，也像一根至死都捨不得拔除的肉刺，分明是用情至深，家中竟無一幀母親的照片。若前任孤鳴家主都如此了，撼天闕更不可能留有母親的物品，即使他對母親的愛未必遜於顥穹孤鳴，又幸運地獲得佳人芳心，不移不棄。母親一生從未正眼瞧過蒼狼，只因她不是最愛之人與自己的孩子。這般刻骨纏綿、兩情相悅，可歎卻沒有好下場，徒留個流著母親一半血統的蒼狼，鮮活地釘死了撼天闕的下半生。

蒼狼穿上制服，及膝的百褶裙與黑色中筒襪，清麗秀美的臉蛋，烏黑如緞的髮絲，她就像個備受街拍攝影師－－或許是吧－－鍾愛的女學生，深邃明亮的眼睛讓她看起來既純潔又神秘，絕難同「性」聯想在一起。

『既然你醒了，早上想吃甚麼呢？我等會向阿姨說一聲。』蒼狼打開房門，彷彿戀戀不捨似的問道。

『我讓那傢伙帶東西回來，你就在家裡吃。』撼天闕答非所問，拿起床上的手機拋給蒼狼，後者一把接住。

『那傢伙？』蒼狼怔了怔，反應過來撼天闕趁她洗澡時聯繫了小七。『那麼你和我一道去吧，吃過飯後還能睡一會兒。』

撼天闕不置可否，倒是起身穿上衣物。他身量高大，體格壯碩卻不顯笨拙，彪腹狼腰，看不出已年過五十。『我只讓他帶你的份。』

蒼狼蹙眉道：『小七若真這麼辦事，我就要好好教訓他了。在這個家裡，沒有人能夠不尊重你。』

撼天闕笑了一聲，彷彿有些諷刺，蒼狼感覺心口好似被擰了一把，整個人都要疼痛起來。

『話說得倒是越發有一家之主的樣子了，可別讓手段跟不上氣勢啊。』撼天闕邁開長腿，三兩步便將蒼狼拋在身後。蒼狼咬咬脣，抬起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