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222-1

July 31, 2021

邊城舊事〈上〉(撼天闕 / 蒼越孤鳴♀)


※現代黑幫 AU ,涉及蒼狼性轉換。

※蒼狼天生女性設定,要素包含:親屬關係、家族倫理,不適者請謹慎閱覽。

※詳細性描寫注意。



立秋以後氣溫仍十分炙人,公路上煙塵滾滾,愈近城區路況愈糟,土石同柏油路幾要分不清彼此。一輛悍馬停靠於道旁不遠處,過不多時走下幾名男女。

『大小姐,真不需要我陪伴您麼?』叉玀倚門問道,儘管一眾親衛各自被發派了任務,可看著車內坐在撼天闕身旁的少主,叉玀不由得感到擔憂。

『你能頂甚麼用?競日的人馬來了,護得住蒼狼?進了城找得到路?』座位上高大的男人冷哼一聲,諷道:『我讓你們分頭行事,便是要你們順便摸清城裡的道路,原本也沒指望準時會合——能不迷路就謝天謝地了。』

『你——!我不信任你會保護小姐,』叉玀怒道,恨恨地瞥了撼天闕一眼,他讓大小姐穿的甚麼衣服,領口這樣低,裙襬這樣短,少女修長勻稱的雙腿還裹著吊帶網眼襪,他以為大小姐是買來的雞麼!

『哦?我確實可以放任不管,那也不必進城了,愛怎麼樣隨你們便。』撼天闕眉頭一挑,抓了外套就要起身,叉玀不禁後退一步,只因撼天闕出手速度極快,無論拳頭還是槍械,叉玀必須極力與其拉開距離方能即時反應。其餘親衛見狀紛紛將手探向腰際,一旦發生衝突,他們必須立即將大小姐拉離戰圈。

一隻骨感細白的手按住男人粗壯的上臂,蒼狼往前傾身,正對著車外的叉玀和親衛們,她猶顯稚氣的清麗臉龐上,隱隱染著一抹不合年齡的沉穩。蒼狼暗暗將掌心沿著伯父的手臂往下滑,在親衛們看不到的地方勾住他的手指。

『叉玀,不要緊,我和天闕伯伯待在一起很安全。』她安撫道,示意叉玀身後的親衛把槍放下,再抬起臉望著撼天闕,緩頰道:『叉玀只是不放心我,她沒有惡意。』

撼天闕冷哼一聲,將身體靠回椅背,逕自闔上雙眼道:『快滾。』

叉玀握緊拳頭,轉而對蒼狼柔聲道:『大小姐,有甚麼事就打給我……咱們很快回來。』

蒼狼頷首道:『路上小心。』

待車門關上,蒼狼壓下自動鎖,又將車窗微微降下一些。她注意到撼天闕默不作聲地將手指移開,不禁有些惘惘。蒼狼打起精神,溫言道:『親衛一向聽你安排,其實你可以待他們和氣些的。』

『那些人是你的親衛,還是我的親衛?』撼天闕冷聲道:『真聽命於我那才要糟,你怎地這麼天真?』

蒼狼反駁道:『親衛是父親留給我的人,你也……你是我的伯父,我想你們和睦相處,這樣不對麼?』

『人與人之間可能和平共處麼?若是這樣容易,今日你會在這裡?又是誰在身後追殺你?』撼天闕冷笑道:『我可不是你那無能的父親「留下的人」,少將我和他的走狗相提並論。』

蒼狼頓時氣苦,即使她與撼天闕吵架早已成為常態,可經歷過與其在深山裡隱居般的獨處時光,以及自己生病、由撼天闕帶去就醫且親自照顧的經驗,她以為撼天闕能稍稍平靜下來——至少當兩人相處時,他可以不要這樣渾身帶刺。難道自己應該將安全屋中的日子視為例外麼?包括她與撼天闕之間發生的事?如果真是這樣,為何自山中的隱匿之處離開,與親衛會合後,他們之間仍未停止發生關係?若他真這麼煩她,不要理會就好了,難不成自己還能強迫撼天闕?

蒼狼陷入沉默,她摸不清撼天闕在想甚麼,開口詢問也總是以爭執告終,她心裡氣撼天闕,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感到無所適從與說不出的委屈。打從再次聚齊一干人,撼天闕似乎打算真正履行與姪女的約定:助她重返孤鳴一族,拔除競日孤鳴與其餘黨。他在一次吃飯中,不帶任何嘲諷訕笑意味地宣布,僅憑顥穹孤鳴留下的金錢與人力,要想打回東苗是痴人說夢。重新組建勢力迫在眉睫,必須找出長期為孤鳴家打壓、驅逐的幫派社團,說服其以蒼狼為中心組織聯合戰線,方有一抗競日孤鳴的機會。

這便是一行人為何來到此地的原因了。車上備有一筆急用金,是前些日子眾人合作接單買命生意攢下來的,再加上所剩不多的現金——顥穹孤鳴出事前緊急交與親衛們的幾箱鈔票,即是建立盟友的第一步。接著是眼前這座龍虎城,它並不是撼天闕隨意挑揀的據點,不如說是多方考量後的最終選擇。龍虎城的本地街頭幫派,正是撼天闕視為起點的必要條件。它們縱然不如孤鳴家是中央集權的團體,只有簡單的階級和架構,但其謀生手段簡單有效,正正能解孤鳴少主的燃眉之急。這些非法活動不外是勒索、街頭販毒、經營妓院、販售色情刊物、放高利貸及收債,還有製作仿冒品和違禁品、印製假鈔與信用卡等等。雖一時半刻賺不了大錢,可好處在於這些機會主義性質的罪行,上不了犯罪集團的主要檯面,自然也不容易被公權力及競日孤鳴盯上。

何況孤鳴家最初亦由此發跡,蒼狼若想再次入主孤鳴一族,有些事情她應知道,也該學著處理。撼天闕有意把蒼狼推上前線,讓龍虎城中的街頭幫派認識這位孤鳴未來的話事人,告知他們誰才是這個集團的頭狼。至於姪女是否有能力與膽識同那些地痞流氓周旋,便不在撼天闕插手的範疇中了。

再者,龍虎城位於西苗邊陲,是個基本無人管理的聚落點,由於同魔世距離相近,從其地逃離的人多選擇在此暫居,有只待一晚便匆匆離去者,也有住上一年半載、甚至成家立業的例子。對落難的孤鳴少主而言,這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城寨,這裡的建築物雖然破舊,地下水道及供電系統雜亂,但勝在現成的房屋足以供應外來者,又能向東前進苗疆中心,地點便利。然而,隨著苗疆也有人們遷出——通常是亡命之徒,任何能蓋屋子的空地,便漸漸湧現急速砌成的臨時建築。城內幾乎所有的大廈都緊貼在一起,發展商在樓宇間開發通道,居民則自行劃上路標。初來乍到之人,十分容易便迷失在龍虎城的複雜道路當中。撼天闕派親衛先行進城置辦物件,也是要他們多少熟悉主要幹道與出入口。

這回入城以前,撼天闕已獨自來此走過幾次,收服了當地一個小幫派的頭頭,依稀記得名叫奉天。奉天手下沒有幾個人,可他倒運氣好,佔了幾幢位置不錯的大廈,光是租金就不愁他幾個兄弟吃穿,平時收點保護費,向上游批幾包白粉兜售,作些仿冒品及放高利貸賺取外快,正好符合撼天闕要蒼狼學習的需求。最要緊的是,奉天名下有屋子可供一行人暫居。這奉天也是有趣,錢財利誘入不了眼,就只服拳頭,撼天闕在他那些兄弟見證下與奉天單挑三場,場場打得奉天趴在地上差點兒見了他天上的老母親,醒來便認撼天闕作大哥了。

撼天闕同奉天說,大廈的租金由著奉天和他兄弟們分,他只要奉天撥幾戶給自己的頭兒和部下居住,至於奉天原本經營的生意,他會安插人手將業務搞大,屆時不會少了奉天一夥人的份。這利多的條件樂得奉天立刻要帶撼天闕去看房,說大哥開口,就是原本住著人的屋子也能給他騰出來。不過奉天同時也疑惑道:『大哥,你這麼強,上面竟還有個頭兒,那會是怎樣的狠角色啊。』

現下這「狠角色」可不正生著悶氣呢,撼天闕微微勾起脣角,方才給蒼狼勾著的手指無意地摩挲著。他知道姪女在氣悶甚麼,連撼天闕都覺得自己的態度過分了,可是那段日子終究不比現在。他不能為蒼狼停下腳步,蒼狼亦不該放任自個同老流氓——年紀足以作她父親的男人糾纏。撼天闕最初答應助孤鳴少主復辟,內裡存著毀滅孤鳴一族的心思,他雖自負,尚不至於看不清敵我的實力差距,否則當年也不能為孤鳴家打下半壁江山。競日孤鳴不是個遜於顥穹孤鳴的人物,不如說,正因顥穹孤鳴猶不及他,方使自己丟了性命,連女兒的未來都保不住。

孤鳴內鬥最壞也最為可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屆時那些隔山觀虎鬥的山頭大老們,豈會放過併吞孤鳴家的機會?而這正是滿心仇恨的撼天闕想看到的結果,他對孤鳴一族恨之入骨,搭上勤王的列車,不過是整齣復仇戲碼的插曲罷了。然而如今他有了其他的想法——一個撼天闕不願承認的想法,他希望蒼狼能繼續活下去。或許因為她是希妲的女兒,抑或她終究是自己的姪女,孤鳴一族該死,而蒼越孤鳴不能死。

是的,撼天闕心軟了,無論原因為何,他到底捨不得這女孩子萬劫不復。可撼天闕不許蒼狼成為自己復仇之路上的阻礙,以姪女的性格,定然不會坐視孤鳴一族敗亡。所以他要遠離她,雖說世上沒有後悔藥,撼天闕倒也沒想否認和姪女做愛的快樂,可有些事情就該點到為止,再多了,要撕破臉也不容易。他並非沒有注意到蒼狼投向自己的目光,疑惑、關切與依賴,她眼裡的厭惡是越來越少了——即使蒼狼從一開始便沒有真的恨過他,那些負面情緒多是被伯父惡劣的態度所搦,更傾向於不解與委屈。

有時候他也會忘了與姪女間的距離,即使迴避掉眼神交流,兩人的身體仍不自覺地靠近碰觸。叉玀——親衛中唯一的女性,再次與伯姪倆聚首後便常以忿忿的目光瞪著撼天闕,一開始撼天闕不以為意,他同親衛們的關係向來差勁,蓋因親衛乃顥穹孤鳴直屬部下之故。他們不過是看在顥穹孤鳴的命令,以及蒼狼的面子上聽由撼天闕指揮,絕對是忠誠可鑑的少主派。直到某次路途上小憩,坐在副駕駛座的叉玀回頭詢問少主是否需要飲用水,卻在看清並肩坐在後排椅上的伯姪倆時陡然憤怒起來。她氣得發抖,狠戾的眼神射向撼天闕,若非他一向和叉玀不對付,都要讚歎這一眼威懾力十足。撼天闕不知道她又怎麼了,只輕嗤一聲閉眼假寐,隨後聽見姪女低柔的嗓音向叉玀道謝,起身接過水瓶。

蒼狼一動,讓撼天闕意識到自己的手正擺在姪女的大腿根——並且置於裙底,幾隻指頭尚不偏不倚地觸著她的腿心,隔著薄薄的底褲撳著少女的花脣。他心下意外,不覺得自己一路上都在撫弄蒼狼,可也沒道理只是將手擺在那兒,敢情是將姪女的私處拿來焐手了?撼天闕睜開眼,恰好對上蒼狼俯下來的身子,她怔了怔,微笑道:『你要喝水麼?』

『嗯。』撼天闕接過水,蒼狼坐回他身旁的位子,叉玀也轉了回去,過不多時其他人返回,她才下車放風。他將喝過的水瓶遞給蒼狼,看著姪女就著口慢慢喝了,方道:『跟我下車,有話要問你。』

兩人揀了離眾人稍遠的位置談話,蒼狼大致猜到伯父要問甚麼,在撼天闕身後輕聲道:『剛才叉玀看到了。』

撼天闕哼笑一聲,道:『我正奇怪,她怎麼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蒼狼走到撼天闕身旁,莞爾道:『你沒發現麼?你的手……一直在摸我。』

撼天闕難得語塞,他默了半晌,方沒好氣道:『那你笑甚麼?』

這下蒼狼倒真笑了出聲,不得不說,她笑起來十分迷人。『因為我總覺得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摸我的時候,會把外套蓋在我身上。』少女的臉慢慢紅了,復小聲道:『我原本想提醒你,可是後來自己也忘了。』

撼天闕本想唸她,別這麼不知反抗地任人揩油,可過後也知道若不是自己,蒼狼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她沒有反過來愛撫他,已經比撼天闕有出息得多了。伯姪倆在安全屋裏實在有些放縱,畢竟那逼仄的空間中就只有兩個人,除了上廁所,沒有甚麼事不在對方面前做過。何況又幾乎每天做愛,花了大把的時間愛撫親吻,接觸對方的體膚已然成了一種習慣。

這都甚麼事啊。

撼天闕深吸口氣,淡淡道:『算了,以後多注意點便是。』

他說得模糊,也不知道這「多注意些」指的是避免他人在場時親熱,還是往後不再有過多的肢體接觸——他並不是這樣拖泥帶水之人,正蹙著眉欲改口,面前的少女已瞭然道:

『你說得是——叉玀那邊我會向她解釋的。』

撼天闕不曉得姪女怎麼理解方才的話,心頭卻已沉了下去——她果真在忍受自己。尚未細思這股不快從何而來,話又衝了出口:『看她那副模樣,你的解釋會有用?』

『叉玀心有定見,但我的話她總會聽的。不管她相不相信,至少別讓親衛與你的裂痕越發擴大。』蒼狼穩重道:『既然眾人的目的一致,調和內部關係是我應該做的事。』

偏橘的日光映照在她細緻的肌膚上,那雙向來溫和深邃的海青色眼睛,無端讓撼天闕感到一陣顫慄——不是恐懼,而是類似性興奮的感受。他看向蒼狼秀麗而有著青澀情味的臉,不由得想道:都說女人是情緒化的代表,可她們一旦冷靜起來,簡直是沒有人性。

他沉下臉,只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蒼狼感覺到撼天闕的不悅,露出疑惑與關切的神情,素手亦不自禁地抬起,想搭在伯父的小臂上。撼天闕轉身背對她,不著痕跡地避開姪女的碰觸,一語不發地回到車上。

自那時起,兩人間的距離顯而易見地拉了開來,撼天闕極少對蒼狼開口,肢體接觸趨近於零,晚上投宿也不再一同過夜——即便分房時向來讓蒼狼單獨一間,先前伯姪倆夜中卻經常滾到一處,在對方的房裡過夜,直到清晨才悄悄回去原本的房間。另一方面,蒼狼似乎私下與叉玀談過話,後者看著撼天闕的神情雖猶不善,好歹也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氣。其實叉玀那直來直往的性格並不讓撼天闕討厭,在一眾男性親衛中毫不遜色的能力膽識亦令他欣賞,只不過她是顥穹孤鳴的人——男性親衛裡頭,甚至有長期待在獄中監視撼天闕者,實在讓撼天闕很難不對親衛們牴觸反感。

車子裏的氣氛凝滯沉悶,正當蒼狼以為這份僵持將無限延展下去時,身側的男人開口道:『喂。』

她輕聲回道:『我不叫「喂」,』可蒼狼自小受的教育,讓她不會背對著人說話。何況撼天闕主動打破沉默,她心裡還是高興的。蒼狼轉過身子,被伯父捏住下顎,她稍稍睜大雙眼,只見撼天闕另隻手拿著一管物事,將棒狀膏體的尖端順著她微啟的嘴脣反覆塗抹。

『都乾燥起皮了,就不怕流血?』撼天闕語氣不善,手上的動作倒很細緻。他沿著姪女的脣紋豎著搽抹,好讓護脣膏能深入滋潤乾裂的縫隙。他注意許多天了,這丫頭卻像渾然不覺,連近在身邊的叉玀都不曾關切,使得撼天闕越看越煩躁。某回放風,他臨時起意問藥房買了護脣膏,一直收在外套口袋裡頭。

『我……我沒發現……謝謝。』蒼狼不自禁地抿了抿脣,心口跳動的聲響好似大了起來。

撼天闕一挑眉,將套上蓋子的護脣膏塞進姪女手裡,一邊唸道:『你就是要人伺候,那女人整天關注你,結果呢?連大小姐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

『叉玀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很照顧我了。』蒼狼小聲地為叉玀辯解,並不接下伯父放在掌心中的物事,只悄悄反握住撼天闕的手。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很閑了,無所事事只得看顧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甚麼總要故意這樣說話?』蒼狼微慍道,她的面皮柔潤剔透,情緒上來便會染紅雙頰,使少女看來十分冶豔。『不然……不然你就看著我好了。』

撼天闕氣笑了,他沒有抽開手,只嘲弄道:『還真以為我是你保姆了,憑甚麼要我照料你?』

蒼狼不自覺地咬了咬脣,撼天闕看了直發作,握著姪女的腕子將她拉近自己,斥道:『別咬嘴脣!』

『你、你真是……』蒼狼連話都說得不利索,曠了好幾日沒有靠近他,陡然傾身貼近撼天闕,幾乎都要倚著對方的胸口,令蒼狼不禁慌亂起來,也不曉得是因為氣憤還是緊張。

『我怎樣?』撼天闕嗤聲反問,眼神卻不由自主瞟向姪女的身體。不怪叉玀對他是那樣的態度,從安全屋離開後,蒼狼身上就沒有幾件正經衣服,她原先穿著的衣物,在幾次拚搏與交火中損壞了,後來幾乎由撼天闕一手打點,原本他存著幾分玩笑與羞辱的心思,兩人發生關係後,又放任自個對年輕肉體的意淫裝扮她。奇怪的是蒼狼從未對此說過甚麼,除了穿在身上不夠舒適——她到底是有些嬌氣,會對伯父抱怨皮膚被粗布磨得不舒服。

少女肩上的外套在方才的動作中滑脫,露出一片無暇的背脊。她穿著無袖對襟搭扣的彈性馬甲,胸前的乳肉被集中托高,兜攏出柔媚豐滿的視覺效果。這樣的衣服裡頭不可能再穿內衣,故只消解開第一、二排的釦子,姪女樹莓般的乳頭便呼之欲出。又因布料延展性極好,撼天闕也常稍微拉下馬甲,輕撫探出衣物邊緣的淡色乳暈。

然而撼天闕最喜歡的卻是蒼狼兩側鎖骨下方的疤痕,那兩道傷疤十分猙獰,縫合的針腳並不平整,因為是親衛緊急為少主處理的傷口。那是她初次求撼天闕與其同行,助她奪回孤鳴一族,向殺害父親的競日孤鳴復仇時,親自取刀捅出的創口。小丫頭細皮嫩肉,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主兒,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她半點呻吟叫喊都沒發出,明明已經痛得冷汗直冒,身子也搖搖晃晃,還是執拗地、堅定地要伯父答應自己,承諾她會成為報仇之路上的助力。

撼天闕不禁伸手撫摸姪女胸上的傷痕,蒼狼顫了顫,他的溫度沿著相觸的體膚點著她的心,連呼息都變得炙熱起來。這是她想要的,可又不完全如此;其實蒼狼看得很清楚,撼天闕「打扮」她背後的輕慢與侮辱,與她睡覺時那股子發洩與憎惡,但他有時候又像在生自己的氣,見不得自個將姪女弄得一團糟。難道這是撼天闕的良心在作祟?他細緻起來會注意她有沒有嘴脣龜裂,做愛以後有沒有去排尿(如果蒼狼不想動,他也要把她扛著挪到馬桶上,盯著姪女尿出來才肯罷休,這總讓蒼狼又氣又羞),買給她的衣服雖然「老不正經」,可一旦她說不喜歡,他二話不說便扔進垃圾桶裡,連向來錦衣玉食的蒼狼都覺得浪費。

她也知道安全屋的日子算是非常時期,可自從父親身亡,祖叔叔奪權、小叔叔失蹤……何時又不是特例呢?而且她喜歡那個時候的撼天闕,儘管對她訓練嚴格,可是也將她照顧得很好。蒼狼甚至在那段時光中長高了些,體能亦有所進展。即使他們在安全屋裡還是常常吵架,但和好也相對簡單——做愛能讓彼此消氣,撫摸與親吻能使同樣頑固的伯姪倆開啟對話。

蒼狼抖著眼睫,忐忑地將眼皮慢慢闔上,如果撼天闕不肯吻她,甚至把她推開,都會使她難以自處。她不自覺地纏絞伯父的指頭,面上浮現悽楚之色。撼天闕看著索吻的姪女,鼻端嗅著少女的香氣,既未將之推走,也沒有順勢而就。撼天闕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就地辦起事來,在車上做愛倒沒甚麼,麻煩的是親衛——尤其是叉玀那個女人。

『你就不怕——』他沉聲道,蒼狼又咬了咬脣,孤注一擲般地撞上撼天闕的嘴。她太用力,兩人的脣齒陣陣發麻,蒼狼心下懊惱,覺得撼天闕大概又要發作了,整個人喪氣不已。沒承想撼天闕摟緊了她,撬開姪女的嘴脣長驅直入,勾著她的舌尖吸出口外,纏綿碰撞如兩條發情的蛇。

蒼狼吃到護脣膏的味道,有些奇怪,但她想著撼天闕一定也嚐到了,又不禁莞爾。兩人之間的座椅扶手被抬起,蒼狼被撼天闕大力撳在身上,半跪著摟抱伯父的脖頸。她急切地拉扯撼天闕的外套前襟,將素手探進他的襯衫裡,摩挲他熱燙而結實的肌肉。少女柔軟的乳房在磨蹭中掙脫馬甲的束縛,為男人箍著纖腰的手順勢揉捏,包裹臀部的 A 字短裙則被捲至腿根,一隻寬大的手正隔著底褲愛撫她的花脣。他硬了,她也濕了,他們不約而同地暗自對前些時候的協議感到懊悔,兩人都清楚親衛很快就要回來了,這一小段時間並不夠彼此親熱。

蒼狼主動退開,她紅豔的舌尖猶柔弱地搭在淺玫瑰色的脣上,看得撼天闕直想追上去咬住姪女濕軟的舌頭。一根銀絲聯繫著兩人的脣齒之間,少女騎坐著伯父的大腿,纖指輕輕按在後者掇捧著乳房的手背上。

她稍稍喘氣,抬手撫摸撼天闕的鬢髮,細聲道:『我們能不能就這樣……』

『就這樣繼續做愛,然後呢?直到你回孤鳴一族?』撼天闕漠然道,他的話語疏離冷淡,可是手上仍不停止愛撫姪女的乳肉,這讓蒼狼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你到底想要甚麼?』

『我想報仇,想親口問問競日孤鳴,他這麼做的原因究竟是甚麼;』蒼狼直視撼天闕的雙眼,蔥白的指微微捏住他的下頷,仔細地看著這張英俊而陌生的臉。『還要找回千雪叔叔,與他一起重整孤鳴家。至於現在——我只想活下去。』

『如果你認為和我睡覺能確保我會保護你,那可以省下了。』撼天闕道。『你沒發現麼?在你期望的現在與未來,都沒有我的存在。』

那是因為你和我是一起的,我不須把你摘出來,』蒼狼搖首道,她的態度十分自然,一點也沒有被戳破的心虛與尷尬,興許是她當真這麼想。『我……不喜歡先前那樣子,如果是為了叉玀……或者其他人的觀感,我可以與你劃清界線,但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為甚麼不能像原來那般呢?』

『「原來那般」,哈,難道那女人的態度還不足以讓你明白,你想要的關係一點都不正常?』

『誰來決定甚麼是正常,你還是我?競日孤鳴殺了父親是正常的麼、父親構陷你入獄又是正常的麼?』蒼狼哀傷道,雙手捧住撼天闕的臉龐,柔軟而又尖銳地質問道:『你明明……你明明也是……』

『你就是要我承認想幹你,行吧,』撼天闕不耐煩道,他可以甩開蒼狼,或者用力掐握她的胸部,彈按她的乳頭;丫頭的乳尖敏感嬌弱,這樣會讓她很疼,至少能迫使她別再靠近了。然而撼天闕沒有這麼做,他覺得蒼狼就要哭了,心中煩亂得很,說話也口不擇言起來。『當作我是鐵窗裏三十年沒沾半個女人,出來後連你這種小女孩都不挑,這樣高興了麼?』

『……』蒼狼不說話了,海青色的眼睛湧上一層水霧,她和撼天闕吵架的時候,彷彿自有一道承受的底線,一旦超過那條底線,所有的情緒及話語便化作淚珠滾落眼眶。撼天闕突然想知道,如果連眼淚都不足以抒發她的痛苦,那麼蒼狼又會如何?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曉得自己話說得重了,卻也沒想懇求姪女的原諒,只抬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低聲道:

『至於麼,為了這種事情吵架。』

『你說的話很過分。』蒼狼控訴道,撼天闕只不語,權當是默認。他撫著少女的裸背,緩緩將之按在懷裡。蒼狼沒有反抗,又悶聲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可是你想要我,雖然我不知道為甚麼……但一定不是你說的那樣……』

『好了,我想要你,很想要你。』撼天闕狀似言不由衷地哄她,只有他知道自己最後那句話字字真心。他亦無所謂蒼狼怎麼解讀自己的說法,撼天闕沒辦法全心全意地愛她,那也是事實。他抬起姪女的臉,拿自己的衣襟給她擦眼淚,蒼狼的眼圈兒泛紅,微翹的鼻尖也紅通通的,他沒來由覺得她可愛,當然每次齟齬,撼天闕拿話刺激蒼狼並不是為了惹她哭泣,只是他亦無法否認流淚的姪女總撥動他的心。大抵男人就是這樣惡劣——他就是這樣壞,非要將美好的東西蹂躪一番,過後再來懊悔不迭。

撼天闕短暫地吻了吻蒼狼,後者有些意外,正要說甚麼的時候,車門被用力拍擊起來。

『大小姐、大小姐您在裡面麼?』是叉玀的聲音,聽起來怒氣沖沖。『撼天闕,你鎖門幹甚麼!?』

蒼狼坐直身體,讓伯父為她拉好衣服和裙子,重又披上針織外套,方回應道:『叉玀,我正在休息呢。門是我鎖的,我立刻開門。』

解了門鎖,叉玀拉開車門便仔細地瞧了瞧少主,蒼狼看上去平和穩定,然而眼際仍浮著一抹薄紅,像是剛剛哭過。叉玀黑著臉向撼天闕回報進城後處理的事務進度,蒼狼別過臉去,她不願讓叉玀太過擔心自己。

座椅前方躺著一管物事,是方才撼天闕為她塗抹的護脣膏。兩人又是接吻又是吵架,都沒注意到東西掉了下去。蒼狼彎腰想撿起它,她沒有收下,倒不是因為不喜歡,何況這是撼天闕為她買的東西。正要將護脣膏握在手心裡時,從旁伸來一隻寬大的手,搶先一步將物品拾了起來。

蒼狼怔了怔,轉頭看向撼天闕,男人已將護脣膏放回外套口袋,微微俯首望著姪女。

『嘴脣又乾裂了再來找我。』他說。


城內無法停車,一行人在南店口將車子藏好,徒步走進龍虎城。蒼狼眼前出現一條窄巷,迂迴延伸出一棟棟逼仄的樓房和簡陋的設施。撼天闕走在她身旁,仍是從容而心不在焉的模樣,手臂卻紮紮實實地攬著她。這令蒼狼有些意外,他鮮少在親衛面前展現出同姪女的親近——特別是早先才有了那場懸而未決的談話。

過不多時,蒼狼便意會過來——他們經過靠在牆邊或站或坐的一群人,其中幾個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或許他們以為她是「自由業者」,就像在小官場 1 的時候一樣?然而更多的人並不理會蒼狼一行人,只等著旁邊的鐵捲門拉起——也不曉得是甚麼店鋪,外觀與民房無異,甚至要更破敗簡陋些。其實這些人很多是從龍虎城外進來買白粉的癮君子,裡頭也混有本地居民,他們皆沉默而木然地等候著,並不怎麼騷擾一般民眾。

灰黑色的水泥牆上劃滿標語及廣告,狹窄交錯的道路上並沒有正式的路標,全賴居民自行標注。「星河大廈 B 棟→」、「跌打損傷八號二樓○○室」、「南昌布莊·轉角左側直行」屢見不鮮。一路上經過幾間敞著門的房子,裡頭多是家庭工廠,偶爾也能見到屋內擺著鋼架床,床上睡著幾個孩子,另一邊的大人們就坐在桌旁製作代工零件。若是廚房,則有廚師及助手們正在蒸製包子,或撖著麵團,抑或肢解豬肉。空氣中混著柴火、香燭、屎尿和食物的味道,街道上的排水系統缺乏規劃,許多地方只有明渠,那些污水及排泄物便沿著渠道流進石板路上的裂洞裡,潺潺的水聲好似也散著臭氣。

撼天闕自領著蒼狼和眾親衛來到奉天的出租大樓,這幢樓房位於龍虎城最熱鬧的鵡津路不遠處,頗有大隱隱於市的味道。每戶只得一處陽台,面朝苗疆與魔世邊界,寬闊的公路好似沒有盡頭,從此地開車前往魔世,少說也要三、四天路程。這自然是撼天闕沒有對任何人透露的私心,假若蒼狼沒本事建立自己的人脈,而競日孤鳴也決意深入這處淵藪清剿孤鳴一族餘下的成員——一次端了所有聯合勢力,屆時至少還有一條生路,便是讓蒼狼與親衛沿著城西的邊際道路逃往魔世,永遠不再返回苗疆。

蒼狼的套房被安排在撼天闕隔壁,兩人屋子的左鄰右舍皆是親衛,叉玀就住在蒼狼正下方。房間狹小,可至少有冷氣——蒼狼的居室鋪著格紋地磚,新粉刷的牆壁,半面貼著蘋果綠的壁紙,床架上的墊褥也是新換的——這是撼天闕交代奉天重新整理,並且親自檢閱過關的成果。他有意無意展現出對龍頭的重視,先行為姪女樹立威信,可撼天闕也知道,實地見到蒼狼,奉天那個缺心眼的恐怕說不出甚麼得體的話。她太年輕,又是一個女人——說是女孩子還差不多。即使苗疆黑道不乏女性話事人,對於像奉天這般用拳頭講道理的小混混,特別是生長歷程缺乏對女性足夠認識的男人而言,想必會十分輕視這位孤鳴少主吧。

在帶領年輕的頭狼上,撼天闕難得與顥穹孤鳴的看法一致。他領著蒼狼前進,在她跌倒時興許會稍稍停下腳步,卻不會扶她起來。撼天闕為姪女排除超乎其能力所及的障礙,可路途上的碎石、半道攔路的野犬,蒼狼要麼受傷流血,要麼就是自己克服。老狼的步伐不會永遠停留,若幼狼始終無法跟上,等待她的只有迷失於荒原的結局。

撼天闕將工作分配下去,幾名親衛先加入奉天原有的業務瞭解情況,表面上成為這群當地混混的「同事」,日後再來擴大生意規模;同時他亦吩咐叉玀帶少主到城中的布莊挑選衣料,去找裁縫訂製幾套合身得體的服裝。叉玀雖也分到了新的工作(進入城區福利會釐清龍虎城的勢力分布),對於這項任務內容倒是沒有二話,她早看不慣撼天闕隨一己之欲擺弄少主,這下終於能讓蒼狼穿上好一些的衣裳,自是求之不得。

至於撼天闕本人,則親自走訪幾處城中大老的議事廳,他入獄三十年,對於自魔世而來的龍頭並不熟悉,所幸當初老頭子——撼天闕的祖父頗為疼愛他,常帶著他與至交好友餐敘,其中一位人稱「九太爺」的山頭大老,如今便半隱居於龍虎城內。撼天闕準備一筆紅包拜見九老太爺,後者含笑收下孫輩的孝敬,曉得撼天闕是有求而來。撼天闕與九老太爺敘舊,聊了一會祖父與九老太爺的風光往事,而後簡略說道自己帶著姪女及幾名手下來此討生活,只怕禮數不周,衝撞了如九太爺這般的耆老,故靦顏請九老太爺引見,屆時他會與姪女同兄弟一併前往,向前輩們正式拜碼頭。

九老太爺唏噓道,當年孤鳴家主——也就是撼天闕的祖父橫死,道上人都說是天闕孤鳴坐不住,想越過父親奪取孤鳴一族的龍頭之位。九老太爺當時便不相信,孤鳴家主對天闕孤鳴疼愛有加,寄予厚望,早有隔代傳位的想法,天闕孤鳴若殺了祖父,反而徒增變數。不消多想,多數山頭都知道心急的是誰,也只有天闕孤鳴的父親了。除非孤鳴家主正式宣布將龍頭寶座讓與天闕孤鳴,否則其一旦有了萬一,繼位的第一人選仍舊是孤鳴家主之子。

孤鳴一族的龍頭遭逢意外後,天闕孤鳴為殺人兇手的傳聞立時撲天蓋地,簡直像有心人在操弄風聲。而後便是天闕孤鳴欲殺害胞弟顥穹孤鳴,不慎失手繼而逃亡的消息。九老太爺歎息道:

『你在獄中,九爺爺是很想去探望你的。可一想到你那狠心弒親的父親,以及落得這般下場的好友,九爺爺便想著,自個還不如退隱去吧。』

撼天闕心裡冷笑,都說樹倒猢猻散,憑九太爺當時的聲勢,尚未扎穩根基的顥穹孤鳴與自己那沒心肝的父親豈敢動他?不過是怕自個會求他幫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如今天闕孤鳴還是找上門來,九老太爺雖然沉潛於龍虎城,定然也曉得孤鳴一族近年來的變化。要他出力動員人馬約莫是不可能了,但是以九老太爺的地位與面子,引薦後輩給城中大老,倒顯得他既講義氣又念舊,照拂提攜故人之孫——撼天闕十分肯定,九老太爺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九爺爺莫如此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也是我當時太年輕,』撼天闕淡淡道,九老太爺撫了撫鬚,意外道:

『你變了許多。』

『人總是會變的,現下小輩只求溫飽,恐怕老頭子會嫌棄我不長進吧。』撼天闕恰到好處地暗示自己沒有野心,過去的他像一把出鞘的寶刀,鋒芒畢露,引人忌憚。現在的撼天闕依然危險,仇恨與不自由淬鍊了他,他變得更狠、更暴戾,同時也更加深沉周密。

『哈哈,人活著比甚麼都重要,』九老太爺笑道:『你初來龍虎城,九爺爺還沒有給你接風呢。當作九爺爺請吃飯,找些老朋友來認識認識。』

『謝九老太爺。』

『對了,你說的姪女是顥穹的孩子?』九老太爺道:『現在多大了,女孩兒來到這裡,恐怕不習慣吧?』

『是顥穹孤鳴的女兒,』撼天闕平靜道,不由得分神想了想蒼狼是否待在套房裏,還是給叉玀帶出去做衣服。『今年十六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九老太爺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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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忙活下去,撼天闕連著四、五日沒有見到蒼狼。有時候能聽見蒼狼推開紗門,走到陽台晾曬衣物或澆花的聲音,更多時候隔壁是一片靜悄悄的。來到龍虎城的第一個週末晚上,撼天闕甫沖完澡,只穿著件長褲躺在床上抽菸,忽然聽見從隔壁扔來小石子的聲音。

他心頭一凜,從枕頭下摸出槍來,很快又聽到「咚」地一聲,有人跳入撼天闕住處的陽台。撼天闕搶上前去,湊近牆邊掀起窗簾一角,自縫隙中窺看來者何人。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姪女竟會打著赤腳站在門外,只穿著一件細肩連身睡裙,對著伯父鎖起的紗門若有所思。

撼天闕氣不打一處來,舉著槍扯開門鎖,迎上蒼狼略微驚愕的目光,斥道:『三更半夜站在這兒發獃,怕別人不把你當靶子麼!』

蒼狼答非所問道:『你沒開燈,我以為你不在……』

撼天闕道:『若是我不在,你又要如何?』

蒼狼悶道:『我睡不好。』

撼天闕將手槍插回褲腰,不耐煩地握住姪女的臂膀,將她自陽台拉進室內。龍虎城外一片荒涼,幾乎沒有甚麼遮蔽物,因此顯得月亮特別靠近。銀色的月光灑在少女優美的胴體上,她骨骼的凸起與肌肉的凹陷,細窄的腰身及長腿的曲線,頓時讓撼天闕沒有再責罵下去。

蒼狼左右環視房間,過後道:『你的屋子和我的不一樣。』

撼天闕輕哼一聲,道:『你是嫌棄自個房間不夠好了?』

蒼狼轉過身,面向伯父說道:『不……是太好了。我去過叉玀房裡,那兒甚至沒有熱水壺——所以我和叉玀一道去買了,順便瞭解一下這座城。』她微微一笑,柔聲道:『我的房間是你安排的麼?謝謝你。』

撼天闕只不回應,蒼狼似乎整個人愉快起來,正想走近撼天闕,又聽他不悅道:『為甚麼不穿鞋?』

蒼狼怔了怔,回道:『穿鞋子跳過來的動靜太大了。』

撼天闕氣道:『如果陽台上有鏽釘或者碎玻璃呢?若你受傷,知道要去醫院打破傷風針麼?做事情能不能考慮下後果!』

蒼狼蔫了下去,她覺得撼天闕說得不錯,自己確實有欠周詳,不禁面帶愧色,細聲道:『對不起。』

『我真是欠了顥穹孤鳴那混……』撼天闕嘟噥道,見姪女正直直望著自己,又改口道:『罷了,待在那裡別動。』

他再次確認陽台門是否鎖好,便走向蒼狼將她抱了起來。少女自然地將藕臂環住撼天闕的頸項,由著伯父將她帶往衛生間。

『我洗過澡了,』她小聲道,撼天闕湊近蒼狼,聞了聞姪女的頸子和腋下,把她安放在馬桶上,自取了面盆裝滿溫熱水,又拿毛巾與肥皂擱在一旁。他讓蒼狼將腳放在水盆中,一手捏著姪女纖細的腳腕,一手執起布巾蘸水為她擦洗。蒼狼的腳型修長,骨節分明,腳趾頭亦不粗短,頗有「希臘腳」的情味。有趣的是她的足趾尖端形狀圓潤,總泛著淡淡的褪紅色,又顯得十分可愛。撼天闕常有意無意地揉弄姪女的雙足,她是這般養尊處優,腳底甚至摸不到老皮。這固然與蒼狼走路的姿勢、習慣穿的鞋襪質料有關,可撼天闕總隱隱認為,過去照料蒼狼的人,定然是將她捧得高高的,半點苦也不肯讓她受。

撼天闕將肥皂打出泡沫,雙手握著蒼狼的足踝緩緩搓洗,她腳上沒有傷口,其實也沒沾染多少灰塵,可撼天闕還是極有耐心地打理她——姪女的玉足。浴室比之安全屋的還要逼仄,撼天闕人高馬大,蹲踞在地上說不出的滑稽。然而蒼狼看在眼裡並不覺得好笑,反而有些難以言喻的傷感。這讓她想起兩人初次真正意義上發生關係——她的處女膜破裂,撼天闕將性器填入她的陰道那一回,蒼狼又疼又累,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直到出一身汗又被熱醒,看著眼前虛攬著自己熟睡的撼天闕,不禁輕輕推了推他,細聲抱怨自己很熱很難受。

撼天闕給她搖醒倒也不生氣,將姪女抱著來到浴室,用瓢子盛了涼水為她沖洗。他沒開花灑是怕她著涼,索性舀水給她降溫。那時候他也是蹲在地上做事,因為他委實太高了,站著難以顧及到蒼狼周身,乾脆蹲下來打理他的姪女。當時他們沉默很久,好半晌才聽撼天闕問道:

『還疼麼?』

『沒有那麼痛了……可是總覺得肚子裏有東西。』蒼狼不由自主地撫了撫下腹,陰道彷彿仍留有包裹著陽莖的觸感,又像是被外物打開,卻空落落地沒了下文。

撼天闕挑起眉,似乎想伸指進去檢查,最後只擺了擺手。

『我沒有射在裡頭,』他簡短道,覺得自己像在找藉口,頓了頓又道:『你再休息一晚,若還是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

蒼狼搖搖頭,道:『也不是不舒服。』

撼天闕不語,將姪女反覆沖洗幾次後,問道:『還覺得熱麼?』

『不熱了……謝謝。』蒼狼禮貌地道謝,撼天闕站起身,隨意地舀了幾瓢水給自己沖涼,再拿浴巾為她擦拭乾淨後圍了起來。

『包著浴巾吹一會電扇吧,仔細別讓風直吹肚子。』他讓蒼狼先出去,自個扭開水龍頭洗臉。蒼狼依言走出浴室,跨過門檻時,聽見水聲中撼天闕問她:『你……是不是心裡很難過?』

蒼狼停下腳步,始終挺直的背脊罕有地柔弱下來,她道:『我不知道,或許有一點吧……但是我很高興你這麼問。』


撼天闕換了一盆溫水,掬起水將蒼狼腳上的泡沫滌淨。她始終垂眸不語,也不知道在想甚麼。正當撼天闕要拿乾毛巾給蒼狼擦拭水珠,幾隻圓潤的腳趾輕輕踩上他的臉。

『我今晚能睡在這裡麼?』少女軟聲懇求道:『我睡不慣房裡的床。』

撼天闕笑了一聲,對於姪女將足部貼著自個兒面頰的舉動毫無芥蒂,反而捏著那隻羊脂玉似的腳咬了一口,在腳背上留下一圈牙印。『你怎麼肯定就睡得慣我的床?』

『總要讓我試試,而且——你一定不會放著我不管的。』蒼狼抿了抿嘴脣,與她的舉動相反,少女眼中閃著不安的光芒,她有些忐忑與緊張,不曉得該怎麼表達想同撼天闕親近的欲求。『我想待在這裡,好不好?』

『你這丫頭真是蹬鼻子上臉,』撼天闕輕斥道,沒加重幾分語氣,只含住蒼狼小巧的腳趾頭舔了舔。『要便留下吧,還是睡不好的話就滾回去。』

蒼狼是否適應撼天闕的床鋪,撼天闕沒有問,想來也是很難睡的,龍虎城裡就沒幾間寬敞房子,撼天闕找的已是相對良好的物件,可也避免不了為節省空間而犧牲的床架尺寸。房裡這張單人床,撼天闕一個人躺著都嫌窄了些,再加上蒼狼實在擁擠得很。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抱怨,從衛生間出去後,蒼狼腳不沾地的被丟到床上,後腦杓正正陷入柔軟的枕頭當中,並不覺得疼。

撼天闕像座山似的壓了上來,熨熱的手將睡裙一路掀起,勾住蒼狼的手肘一會兒才整件脫下。她沒有穿內衣,棉質的底褲包裹著少女細嫩的陰唇,結實而鼓起柔和弧度的小腹密密貼著男人的皮膚,蒼狼摩挲著伯父後頸上推平的髮根,熱切而投入地撫摸他的背、他的腰窩,再沿著腹內斜肌滑入褲頭,輕輕握住撼天闕的陽具,上下游動起來。他其實沒怎麼教蒼狼套弄男人的性器,她只是想愛撫撼天闕,就如撼天闕愛撫她一般。蒼狼感受著掌心中逐漸硬熱的物事,不由得抬起腰想用胯部磨蹭伯父的下體。

『別急。』撼天闕吻了吻姪女鎖骨下的疤痕,含住蒼狼的乳頭吮吸輕咬,她的乳尖分外敏感,忍不住細聲吟哦起來。撼天闕順著姪女挺起的臀部剝去底褲,手指來回撫觸濕潤的小陰脣,在不間斷的水聲中探入她緊閉的穴口。

『啊!』蒼狼短促地叫了出聲,撼天闕停下動作,問道:

『疼?』

『不、不疼……』蒼狼輕聲道,無意識地扭了扭屁股。『就是很痠,讓人躺不住。』

撼天闕笑了聲,湊上前去啄吻姪女的嘴脣,蒼狼伸出舌尖勾他,兩人接吻的聲音急迫起來,唾液翻攪與下身蜜液的聲響混在一起,幾乎要蓋住蒼狼低低的嬌喘。

『你的裡面緊緊吸著我,是因為太久沒做了?』撼天闕吮咬著蒼狼的耳珠,在她耳邊問道。『很想做麼?』

蒼狼半睜著眼睛看向撼天闕,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床上的葷話,一方面又覺得撼天闕只是在陳述事實。她紅著臉點點頭,也不知是肯定哪一句問話。

『我不知道為甚麼會這樣——嗚!那裡、那裡……』蒼狼陡然帶著泣音叫道,整個人像一尾魚般彈跳起來,撞上撼天闕俯趴著的身體。『那裡……感覺好強烈……!』

『這是你的敏感點,摸著像硬一些的肉,』撼天闕屈起指節,抵著那塊區域反覆摩擦。耳畔聽著姪女低柔的呻吟,整顆心像是火燒火燎。『喜歡還是討厭?』

蒼狼擁緊撼天闕,過度強烈的快感已然使她恐懼,遑論喜歡或者討厭。她的雙腿交叉纏繞著伯父的腰,下腹好似要抽搐痙攣,只軟聲哀吟道:『好可怕、手指的感覺太多了,我不喜歡……』

『傻丫頭,你會不喜歡高潮的感覺?』撼天闕哂道,倒是退出手指,轉而撫弄少女勃起的陰蒂。蒼狼的眼淚溢出眼眶,細聲抱怨道:

『我喜歡高潮,可是剛剛那樣子太刻意了,』

『怎麼這樣難伺候呢,』撼天闕舔去蒼狼眼角的淚水,突然心生一念,道:『別眨眼。』

蒼狼困惑地看著他,緊接著一隻眼珠被快速地蹭過——一個柔軟的物事拂過表面,並不疼痛,卻令她怔了半晌。

『會討厭麼?用舌頭舔你的眼睛。』撼天闕問道,仔細地觀察姪女的表情。蒼狼搖搖頭,回道:

『很奇妙……但是我不討厭。』

『哈。』撼天闕難得又笑了,指腹揉撫著蒼狼的花蒂,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她海青色的眼珠子。蒼狼急促地喘息,雙手不安分的拉扯撼天闕的褲子。

『為甚麼不進來?』她委屈地問道,使勁將褲頭褪至撼天闕的膝蓋,又伸直手臂撫摸陽莖下的囊袋。

撼天闕被姪女摸得腦子像是著了火,只沒好氣道:『沒有保險套。』

蒼狼咬了咬脣,別開視線悄聲道:『好吧……明明先前沒有也做的。』

『你真是……!操!』撼天闕禁不住咒道,敢情珍惜她還要被嫌棄?他箍住蒼狼的腰肢,龜頭在穴口蹭了一、二下,便熟門熟路的駛了進去。蒼狼早已濕透了,整個陰道預留出納入的空間,豐沛的蜜液隨著進入噴出穴口,洇濕了底下的被單,乍看還以為是少女尿了床。

蒼狼攀緊撼天闕,張開檀口發力咬住伯父的肩膀,撼天闕吃痛當下,發覺姪女竟是高潮了,甬道內的肉爭先恐後地纏絞著陽莖,自穴裡湧出一大灘水,緊貼著撼天闕的身體陡然僵直,而後整個人癱了下去。

『你怎麼回事,是不是被餵藥了?喂,蒼狼!』撼天闕有些震驚,蒼狼的身體確實敏感,可還未曾遇過甫納入便登頂的事情。他不由得往最壞的方向想,捏著姪女失神的臉急切地質問道。

蒼狼緩了又緩,方抬起手撫著撼天闕的小臂,細聲道:『我……沒事。』

『沒事?沒事會這樣?!』撼天闕怒道,湊近蒼狼檢查她的瞳孔,看來卻是沒有異常。蒼狼輕喘著說道:

『這個姿勢……我總是感覺特別強烈,而且剛剛又有你的手指,所以、所以……』她像是非常難為情,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睫,微微撅著脣解釋道:『你進來的時候,那個……那個東西好像擦過了你說的地方——那塊有點硬的肉?我來不及要你慢一些,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我真的沒事,也沒有被注射藥物。』

撼天闕瞪著蒼狼半晌,後者被他盯得不自在起來,一張鵝蛋臉慢慢染上紅霞,下腹不自覺地抽了抽。她開口安撫道:『對不……』

『道甚麼歉呢,總歸你在床上也不讓人安生。』撼天闕彈了彈少女嬌俏的鼻尖,又湊上去咬她的臉頰。『能繼續麼?』

『可以的,我也想繼續。』蒼狼抬起臉親吻伯父的嘴脣,角度與力道皆恰當,沒有撞得彼此牙齦發麻。『剛才那樣很舒服。』

撼天闕摟緊姪女,她滑膩的肌膚彷彿將他包裹起來,修長的雙腿亦含蓄地壓下撼天闕的髖部,讓伯父更加深入地埋進她柔韌的花穴裏。撼天闕對姪女的主動很是受用,淺淺地抽動起來,一手和緩地揉捏蒼狼的乳房,只嘴上硬要唬道:『再隨便高潮,我可不管你了。』


伯姪倆滾了大半夜床單,但凡兩人的性生活久曠,再次做愛的時候彷彿都這般一發不可收拾。然而即使在近乎每天做愛的時期,撼天闕或者蒼狼好似也沒有感到膩煩。

蒼狼將臉埋在枕頭裡,枕套是新換上的,沒有甚麼味道,聞不到她熟悉的、撼天闕慣用的鬚後水的氣味。第三回的時候撼天闕開了冷氣,宜人的溫度使得蒼狼更加眷戀伯父的體溫,指頭像彈奏般地撩撥撼天闕的肌理,柔軟的脣瓣不住親吻身上的男人。撼天闕給愛嬌的姪女惹得要瘋,他五十好幾了,這種從內部噴薄而出的欲望簡直不正常。

蒼狼再也受不住傳教士體位,無論撼天闕是輕是重、是快是慢,抬高她的腿還是放她平躺,蒼狼總在龜頭磨蹭過敏感點時激烈高潮,反覆幾次下來,下體都要不像自己的一部分了。過度的刺激讓她恐慌起來,喘息中逐漸帶上哭腔——是真的哭,因為害怕與痛苦而哭泣。可是她不想停下來,如果被撼天闕發現自己難過,他一定會立刻停止的。然而蒼狼心裡遠遠覺得不夠,哪怕她的身體不斷發出警示,她還是感覺這個男人不在自己嘴邊——他是離她這樣遠。

她顫巍巍地抬起手,摀住自己的眼睛,將淚水掩蓋在掌心之下,不時咬著嘴脣,用力地克制自己的哭聲。但蒼狼低估了伯父對她的關注,撼天闕很快察覺姪女的不安,見她一直遮著雙眼,便拉開蒼狼覆在臉上的手掌。

『你……』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湧泉,源源不斷溢出晶瑩的淚水,撼天闕的性器竟是更加堅硬了,然而他的心卻冷了下去。『不喜歡就別做了,在這演給誰看?』

『我沒有……不喜歡……』蒼狼抽噎道,撼天闕不理她,退開身子就要拔出去,蒼狼陡然提高音調制止他:『不要!我不要你離開!』

『你他媽——』撼天闕恨恨地撞了回去,這一下正正頂上少女的陰道穹窿,蒼狼無聲地尖叫起來,緊蹙著眉頭,雙目失神地望進身上的男人眼底。一股甜膩的味道升起,緊接著是一陣輕微的臊味,她竟是被幹得失禁了。

撼天闕射精後退了出去,人也起身離開床鋪。蒼狼翻過身子趴在床上,把滾燙的臉藏進枕頭的凹陷裡頭。他一定很生氣,自己又是哭又是不要這個那個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身體失控,情感失序,是因為初到龍虎城的不安麼?她的睡眠品質一向不錯,卻在被有心布置的房間裏夜夜失眠,興許是因為龍虎城的關係——真是如此麼?

蒼狼不想面對沒有撼天闕的空間,她以為撼天闕直接出門,整個晚上都不會回來了。蒼狼沮喪的趴伏著,任由精液和愛液汩汩流出花穴。沒想到下一秒便聽見撼天闕的聲音說道:

『起來,你要悶死自己麼?』

蒼狼撐起身體,轉過臉怔怔道:『我以為你出去了。』

撼天闕挑起眉,對於姪女的猜測沒說甚麼。他手裡拿著一杯水,置於床頭櫃再坐上床沿,扶起蒼狼讓她靠著自己,又抽了幾張衛生紙,輕輕按住姪女下身的穴口。

『還尿得出來麼?』他問,蒼狼紅了臉,悶聲道:

『現在不行。』

『等一下先喝水,』撼天闕緩緩按著蒼狼的陰戶,她的下體柔嫩細緻,先前他曾用紙巾反覆擦拭,楞是將人的皮肉給蹭紅了,後來都只輕壓穴口慢慢處理。『不想做為甚麼不說?』

蒼狼道:『我沒有不想……』

撼天闕不信,只道:『哭成那樣,還說沒有?』

蒼狼頓時犯了難,連她自身都不是很明白怎麼一回事,何況是向撼天闕解釋?可她知道這是彼此難能溝通的機會,也是讓撼天闕理解自己的機會。

『當時我的下半身都麻痺了,』蒼狼細聲道,『我的高潮好像沒有停過,只要你……你一進來,我就控制不住的高潮,本來是很舒服的,但是後來變得很可怕。』

撼天闕沒有說話,蒼狼又道:『我從來沒有這樣子過,所以忍不住哭了……並不是因為討厭,也沒有騙你。』

撼天闕拭淨蒼狼下身的體液,看著她無暇飽滿的陰阜五味雜陳。他不由得輕撫姪女的陰唇,沿著那道裂縫探入,柔柔地愛撫濕潤的花穴。蒼狼安靜地任由伯父撫弄,輕微觸電的感覺從子宮裏炸開,陰道泌出黏滑的清液,打濕了撼天闕寬大的指節。蒼狼將額頭抵著撼天闕的肩膀,輕聲問道:

『還要做麼?』過後又喃喃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你沒有生病,』撼天闕挪開手,拿起櫃子上的水杯湊近蒼狼,一口口餵她喝下去。『等會先去沖洗,別又發炎鬧不舒服。明天再買藥給你吃——以後沒保險套還是別做了。』

蒼狼讓伯父抹去脣邊的水漬,感覺鬢邊的碎髮給撼天闕撥至耳後,抬起臉來問道:『我會懷孕麼?』

『你害怕?』撼天闕摩挲著蒼狼鎖骨下的傷疤,回道:『任何避孕方式都有可能懷孕,最好的辦法就是別發生性行為。』

他這句話言不由衷,饒是蒼狼也聽出來了。她默然一會,坦承道:『我不害怕,或許是因為我想像不出自己懷孕的樣子。』

撼天闕淡淡地笑了,道:『還是個孩子啊,當然想不到自己做了父母會是甚麼模樣。』

蒼狼動了動脣瓣,想說的話硬生生被嚥回喉嚨裡——我對你而言,只是一個孩子麼?她忽然想這麼問,可又覺得答案不會是自己想聽的。正思量間,撼天闕復道:

『我大概是沒有生育能力了。』

『你……?』蒼狼又驚又疑,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伯父腿間,被撼天闕抓個正著。

『想甚麼呢,性能力和生育能力可是兩回事,』撼天闕哂道,語氣十分平靜。『我早過了黃金生育期,精子品質已然下降,別說生出健康的孩子,能不能讓人受孕都是個問題。』

『這……也不一定……』蒼狼猶豫道,她不確定撼天闕是否需要安慰,畢竟從神態看來,他似乎並不感到可惜。撼天闕撳了撳姪女微翹的鼻尖,補充道:

『但做愛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之前鬧得太過了,算我不對。』

他鮮少這樣坦承自己的錯誤,即便蒼狼認為這應該算是「他們」共同的錯——假設它真是不對的事情。她對他淡漠的態度感到異樣,直覺想道是否與子嗣有關,便不假思索地問道:

『那你想有孩子麼?』

撼天闕頓了頓,看著蒼狼的眼神幽暗深遠,彷彿忽然沉寂下來,整個人變得冰冷而堅硬。撼天闕望著那張同過去的愛人相似的臉龐,哪怕很多時候那已然是屬於蒼越孤鳴的臉,不再時常令他想起希妲,可她依然是希妲的血脈。連撼天闕都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投射了多少對希妲的感情在蒼狼身上。

這對蒼狼並不公平,但她又說自己清楚撼天闕並不喜歡她。這個女孩子到底在想甚麼呢,而放任自己從年少的姪女身上尋求慰藉的撼天闕,又好到哪裡去?

『——曾經想過。只是我期盼與之孕育後代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說。



  1. 請參考前作《砌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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